楚王说完那句话后书房里一时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中,张睢一直保持着双手呈着奏折的姿势,低着头不说话,楚王倒是有耐心,一只手托着腮,等着张睢,良久,张睢才不卑不亢道,“王上,这是老臣奏上的奏折,望请王上过目。”
楚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语气还算是温和,“爱卿啊,这奏折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孤现下要立王后,不知道爱卿的意思呢?”
张睢心里道了一声哀哉,看样子楚王是知道了秦军压境一事了,可到底是自己最为喜欢的爱妃惹出来的篓子,让他交出来,恐无异于在他心尖上取血。
“王上要立王后,这是咱们楚国的大好喜事,只是……”张睢顿了一下,楚王便道,“只是什么?爱卿有话不防直说。”
张睢的身子越发的佝偻了,他道,“只是要立丽妃娘娘为王后的话,还请王上将此奏折看过了在做决定。”
楚王却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从王座上起身,漫步走到张睢身前,和蔼可亲道,“爱卿,你与孤都知道,孤要是看过了这份奏折后…孤的爱妃便是要活不成了。爱卿,想必您不会让孤变得如此残忍吧?”
楚王果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只是看过了边境上递来的军情急报,再联想下张睢近日的反常,心下便有了谱,可有谱了是一回事,接不接受的了又是另一回事了。丽妃历来骄纵,怪也怪他自己将对方恩宠的太过,让对方有恃无恐了起来,加之那日召见严无为时他确实也说了要休后宫迎娶那严无为的话,才惹得丽妃善妒,对严无为下了杀手…所以论起来,这件事也跟他自己脱不了干系,要是因此便挑了由头杀了丽妃,他实在是下不了手,再加上丽妃现下已怀有身孕,本身又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他能割舍的下……那才怪了!
张睢听了楚王这话后便更是懂了楚王的心思,他略微一思量,便道,“说起来,老臣很久以前倒是听到过一桩趣事。”
“哦?”楚王硬挺的眉毛一挑,煞是风流倜傥,“是什么样的一桩趣事能让爱卿记掂到而今?”
“记掂倒也谈不上,只是现下一下想起来了,”张睢慢悠悠道,“说的是一桩旧闻了,昔年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馀鱼而涕下。王不解,曰:‘然则何为出涕?’
曰:‘臣为王之所得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