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在这王都隐藏自己身份一辈子的准备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其实是她严无为的妻……而今听到慕容壡这般说了以后,她忽然红了眼眶。
“我知谨儿委屈,”慕容壡拉过她手,放入她的手心,看着她,轻柔的笑着,“与卿私守白头,玄世永生不忘,请谨儿再等等我,等我扶稳器儿坐上王位,我便与卿归隐。”
原来她一直没忘,还记得那年她倾诉心意时她的回答:
“真巧,我也喜欢你啊小待读,也想与你共守此生。”
第61章 番外:后来的那些年2
太子献死后的第二个月, 慕容器带着一干王室子弟去了太庙, 对着慕容氏的先辈祖宗跪了一下午,贴身的奴仆劝她要注重身体,天气转凉了, 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其实不用奴仆说慕容器也是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很注重自己身体的保养,可是就算她保养的再好也终归不是二十多岁时的年轻人了, 四十岁的她身体已经开始衰败了,开始慢慢的步入死亡了。
她很想时间走得慢一点,她还有好多事情都还来不及完成,自太子献被赐死后宗族里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慕容器知道那些人想要什么,和当年一样, 想要那个王位,那个冰冷而又独孤的位置。
但很多的时候她又想着时间能再过得快一点就好了, 原因无他,嫡子死后的这一个多月里慕容器时常在夜里梦见自己以前的那些年, 那时候她还未继位,还是太子,与那个人成婚不久, 在东宫过着还算太平的日子。而那时候的王,也就是她的姑姑,还在忙于权伐征战,殚精竭虑, 每天卯时她便会坐在御书房考她治国之策,严相总在一旁手拿着奏折,笑盈盈地听着她们姑侄二人的对话。
那时的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也都还过得很好,在各自的职务上努力着。
那时无论是她还是他抑或是…她,都还曾互相牵挂着彼此,心里还有对方的身影。
不像现在,死得死,残得残,分得分,撕破了最后的颜面。
记不清从哪天开始了,她学会了忘记,忘记了那个留在东宫等她归去的男子,忘记了那个抱着她小腿歪头笑的小儿,也忘记了那个远在江北守着一方沙池的女人。她开始渴望权势,渴望地位,渴望王座,慢慢地,她内心的欲望变得越来越无法掩饰,先王病重,她开始迫不及待地起用过去多年自己埋于秦庭中的棋子,一步步地架空当初的那个王——这个世上她最崇敬的人。
——“也许你不知,当年其实我可以不回王都的……”在权力交替的那个黄昏,坐卧在龙榻上的女人对她如此道。“只是那时我将身上的责任看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