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彩云见薛小洁面色不甘,又一次叫道她,“少夫人啊……”
“我知道了……”薛小洁轻轻道,“我明白了。”
纵然在朝堂上慕容壡并没有一口说死顾名的罪名,但公叔诚的丧事也是拖不得了,在公叔诚的尸首回府的当天大将军府便挂起了白灯笼,作为遗孀的薛小洁也不得不出现在了灵堂上,按照规矩,她是要为亡夫守三天的灵的。公叔诚死的突然,大将军府的姻亲往来们得到消息还没有那么快,所以公叔诚的灵堂上除了薛小洁以外,便没有什么人了。
守灵的第二日,便是七月半了,依照往年的规矩大将军府上的人是要前往王都孤山外的玉清馆祭祖上香的,远倒是不远,只是祭祖上香一事诸多繁杂,往年的时候是公叔疾都是带着嫡子公叔诚提前一日去的,一来一回有三日,今年公叔诚没的突然,公叔疾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可又不能不去祭祖上香,于是公叔疾便在七月半这一日带人去了玉清馆,走前他把薛小洁叫到了自己跟前,嘱咐了公叔诚的丧事,薛小洁看着一夜老了十来岁的公叔疾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便乖巧的点头应下了。
左右这都是她的义务,嫁给了公叔诚她便不再是她自己了,而是公叔诚的妻子了。
公叔疾这一走带走了大将军府一半的人,走的干干脆脆光明磊落,看样子是觉得慕容壡不会趁机对他做什么了,也对,现在整个王都的人都知道他的儿子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给杀了,这个时候身为王的慕容壡要是再对自己失独的臣子做什么,史书上可能真的不会留下什么好话。
但凡事都有个意外,就像公叔疾,贪权贪了大半生,没想到临到阎王爷门前了自己的独子公叔诚会被人给杀了,也就好像天地任逍遥的云泱,当年救了慕容器后人都出了门了还被射中了一剑,躲到了薛小洁的闺房中去一样。
这次的意外依旧是云泱,但归根结底是慕容壡,公叔疾不了解慕容壡,所以他不会预料的到慕容壡会在他失子的时候选择杀了他——他以为慕容壡会是个胆小怕事注重名声的王,可万万没想到慕容壡是个惹事不嫌大的王。
在公叔疾前往玉清馆祭祖上香后的当夜里,薛小洁还是同昨日一样跪在公叔诚的灵堂前为那个生前并不待见她的丈夫公叔诚守灵,傍晚的时候府中曾有喧哗声,彩云说是府里丢了东西,可能是进了贼人,让薛小洁不必担心,“府兵们正在到处抓那贼人呢,少夫人不不担心,兴许一会便抓到了。”
薛小洁并不关心府里的贼人抓没有抓到,对于她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为自己的亡夫守灵了,守完了这个灵,她便是寡妇了,也许以后的日子便能好上许多了。
夏日里的夜里没有春日里的凉,但已经守了两天一夜的薛小洁明显是有些撑不下去了,到了半夜的时候连丫鬟们都跪着打起了瞌睡,薛小洁这个时候发起了困想来也不是怎么失身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