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的赤色幡旗,也终插上了许都城楼。
只是,原本还好好的步练师,却在下一瞬倒了下去,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再之后……再之后,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她又看见了舒城,看见了年纪尚轻的步练师。一次又一次的成长,时光不断更迭,最终步练师却还是以不同的方式死去。
而后,再一次回到舒城。
眼前的这一切好似落入了无尽的循环,从舒城开始,步练师始终逃不掉死亡的结局,可是,步练师不该死得那么早啊。
她的心里忽然冒出一条可怕的猜测,这些人,到底是步练师,还是她……?
这样的猜测使得她瞬间生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她试图挣脱这一切,只因她在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她会如眼前这一切一样,死去之后,会再次从头开始。
她不断地试图后退,她在心里默念重复:离开这里。
从未有过的求生意志在她脑海中拼命冲撞,堪堪要冲破临界点,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柔和的日光照了进来,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孙采薇缓缓睁开了眼,破旧漏风的茅屋,以及一颗不断晃动的头,顷刻映入朦胧的双眼。
孙采薇愣了愣,刚想开口说话,后背却一阵灼烧的疼。
“你别动,千万别动……伤还没好,我可不想再看见满地的血了……”他说着,话语里满是后怕。
“……蒋钦?”大概是许久未曾开口的原因,孙采薇皱着眉开口时,语调沙哑得让她几乎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面前的蒋钦衣衫破烂,衣摆被撕成了布条缠在身上各处,鲜血不断渗出,将其染成了深色。
“是我是我,你可别是摔傻了!我是蒋钦,是蒋钦。”蒋钦连忙点头,又转头去桌上取了水递给孙采薇。
孙采薇点了点头,润过嗓后又疲惫地闭目回想,在桃溪山时,她身中好几刀,倒下时被蒋钦接住,意识浮沉的她被蒋钦带着拼命地跑,直到蒋钦失足摔下山崖,随水浮沉漂流。
“什么时候了?”孙采薇问。
蒋钦掰着指头数了数,“过去一月了吧。”
这么久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十几日,我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你醒不过来。我啊,一个人,拖着你在水里游,好不容易找到个破茅屋,幸好这茅屋里还有两坛酒。那个,不过我没动手动脚啊,我就用布条沾了酒给你擦了擦,还好你醒过来了。”蒋钦用手比划着,其间辛苦与忧虑,大概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了。
“多谢了,幸好有你救我。”孙采薇道。
蒋钦叹了口气,“这十几日,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孙采薇一愣,“我叫的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