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有了。”周泰道。
什么歪理?周泰虽然没有蒋钦的话密,听的人却依旧想堵住他的嘴,果然不愧是兄弟。
孙权蓦地站起身来,直往周泰棋篓里拿了一颗棋子。他修长的两指夹着棋子,只听得清脆的落子声响,棋子就被孙权施施然放在了角落。
接着,孙权道:“遭封围攻,何尝不能冒险一试,置之死地而绝处逢生,下在这里。”
周泰几乎是呆了半晌,久久回味着孙权说的话而不能回神。
他看着棋盘上多出来的气,哪怕微弱,却占据了最有利之处。
他的棋,竟因孙权这一手而活了。
若说之前同孙权的比琴他还是嗤之以鼻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便不由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意。
好一句置之死地而绝处逢生。
周泰沉默地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旗,仿佛看见了围攻他的千军万马,原本无路可逃的他,却因孙权一子,而生生择了一条生路出来。
“下得不错。”周瑜轻笑赞许道。
这时,周泰另一侧的孙采薇也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孙采薇其实看不懂棋,但只一眼,她便明白孙权这一步棋走得极妙,就好像,以后那以孤军对百万雄师的一战,也是像此刻的境地一般。
孙采薇抬起头,越过周泰静静地看着神色沉着的孙权,这一眼,她这才觉得孙权已经与以往有所不同。
孙权似有所感,缓缓抬头。
半晌,两人相视一笑。
午后的天空碧蓝如洗,飞鸟扑棱双翅掠过凉亭,留下一道纯色的白练飘飘远去。
事出有因便事出有因,她此时不愿说,那就等有朝一日,她愿意说的时候,他一定好好听着。孙权想。
隔日,陆府来了人。
竟是久未见过的陆议和陆绩。
陆绩长高了许多,脸上的稚气也褪了。
陆议依旧抱着剑站在陆绩身侧,少年人一向风发意气,不知生离死别的苦。
据说当年桃溪山一战,孙策和周瑜救出陆康和陆绩后,也不知什么原因,陆康竟连夜带着家眷离开了舒城。直至今日,孙采薇才得以再次与他们相见。
“你们……怎么来了?”孙采薇站在门口,问。
陆绩笑道:“练师姐姐,许久未见了,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