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陆议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变化。良久,他终于张口:“我只是,为我的选择而辩护。”
孙采薇笑了笑,“我们明白了。”
陆议选的是孙权,不是孙策。因为家仇,陆议永远不会入孙策门下,因为陆康是为孙策所杀,却不是孙权。
“伯言……”孙权看着陆议转身入府,喉中万千言语最终也只化作两字:“珍重。”
知晓了陆议的心意之后,孙采薇也不免松了口气。
谢俊一死,江东蠢蠢欲动的氏族遭到震慑,一时也安分了不少。接下来的时日,过得倒是舒心。
闲得游街玩乐,时而督个军练个兵,或者偷偷和蒋钦去寻些话本子消遣,要么便是跟着周瑜去趟琴行看琴买琴,学点音乐背背长河吟的曲谱,中途再看没了武器的周瑜抱琴抡人,堪称赏心悦目。
又或者,嗑着瓜子看孙策和孙权两兄弟比试,孙采薇不由道:“你们一个擅近战一个擅远攻,有什么好切磋的。”
射手怎么能和刺客比?看着每次都输在孙策手下的孙权,孙采薇连连叹气。
“那比什么?”孙策问。
“比捉鱼啊!”孙采薇笑道,“再比烤鱼!”
孙策摸了摸鼻子,不禁回想起了还在舒城的时光,“那这怎么公平?我们公瑾一不会捉鱼二不会烤鱼的,你们俩配合默契就想着祸害我。”
“那就再加人,相互培养培养感情总该可以吧!你看蒋钦,周泰,凌统,太史慈,陈武,这么多人,分你三个,这下公平了吧!”
捉鱼那日,想着去捕条鱼尝尝的百姓一整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这下游怎么一条鱼也见不着……”
孙采薇和孙权看着远处勤勤恳恳用双手摸鱼的几人,相互不免笑了笑,身边的太史慈和陈武一人手持弓箭,一人手持双刀,那是二话不说,手上唰唰生风,准头准得要命,河里露头的鱼没有一条不是遭了殃。
远处踩着水的四人顷刻傻了眼:“不是你们!谁说的捉鱼用弓用刀啊?!”
岸上跟着孙策的周瑜思索道:“伯符,拿琴去拍。”
孙策:“……?”刚买的琴!
剩下的三人扯了扯嘴角:“中郎将好兴致啊……”
孙采薇忍不住笑,不由捂嘴大喊:“再不加把劲,可就追不上我们了!孙权还没出手呢!”
孙权抓着太史慈和陈武扔上岸的鱼往篓里装,听着孙采薇的话,不由勾了勾唇角,笑道:“那蒋钦怕是得投敌。”
蒋钦看着手上握着的砸鱼用的石头,只觉得自己现在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果真如孙权说的那样哭喊道:“我现在投敌可以吗——”
“不准!”周泰抓住鱼嘴,手一扬,一尾巴往蒋钦脸上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