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你无力左右。”淑妃拍了拍她的手背。

说完,母女二人相互搀扶着,回了椒房殿,看着远去的背影,柴熙筠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觉得整个皇宫,像一座巨大的牢笼,而这个牢笼,只是一个人的绝对领域,牢笼里的故事都围绕他发生,牢笼里所有人的命运,都系于他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她回到凤阳宫,远远地瞥见宫门口有一个身影,看见她,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却在走近了看清她的脸时,面色突变。

“你的脸怎么了?”齐景之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触碰,却在距她的脸只有半寸时停下了动作,凝在半空。

“是谁下手这么狠。”他的脸贴近了些,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柴熙筠瞬间觉得她的右脸仿佛烫得更加厉害。

“很难猜吗?”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一说话,嘴角扯的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上手就要摸。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摸”,拉着她就往凤阳宫里走:“先上药。”

柴熙筠脑子懵懵的,任由他拉着,一路从人群中穿行而过,竟忘了松开。

“韩仁,传太医吧。”见齐景之像自己之前一样,埋首于药箧之中,半天挑不出来一瓶,柴熙筠转头说。

“找我什么事?”她对着镜子,不停地换着角度,察看着自己的伤势,漫不经心地问。

“你这几天没来重华宫,我以为……”他站在她身后,偷偷瞄着镜子里的她,她一个不经意的扭头,正与他目光对上。

他立马偏开了头,继续说:“抱歉,春儿的事……”

他耐心地解释:“我说过要和你一起查,却失了信,昏睡了过去,这几天……”

“没事”,柴熙筠不想在此事上纠缠,便打断了他的话:“此事本就和你无关。”

“况且”,她看着镜中的他:“你的话,我也并没有当真。”她迟疑了一瞬,还是接着往下说:“就像我的话,你也不必当真一样。”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她重活一世,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春儿的事,齐景之的事,柴沅儿的事,她没能帮了任何人。

“公主反悔了?”齐景之一着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袖口撞到她头上的步摇,发出清泠泠的声响。

柴熙筠偏过头,看向她肩上的手,眸子瞬间冷了几分,她讨厌质问,更厌恶解释。

“你回去吧。”她淡淡地说,话里没有一丝温度。

齐景之的心像被冰锥刺穿了一般,疼痛和冰冷过后,只留下几分苦涩,他能察觉到,此时,她不想见他,可他的脚仿佛钉在了地面,挪动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