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珊从街头玩到了街尾,手中拎满了小袋,额头沁出几滴汗,双瞳在光下微微发亮。
韩潇潇跟着跑了一路,手上拿着一串顾珊硬塞给她的冰糖葫芦,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玩够了?”韩素从戏台中抽神,“饿了吗?”
顾珊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用晚膳,不过买了点小吃垫肚子,现下韩素提起这茬,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肚中空空。
“还行吧。”顾珊向来嘴硬,“你们若是饿了,本小姐可以大发慈悲地请你们去天禧楼吃饭。”
韩素:“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韩潇潇举着糖葫芦帮腔:“谢谢顾姐姐。”
顾珊满意地一抬下巴:“跟本小姐来吧。”
京城之中,无人不曾听闻天禧楼的名号。
这是皇城脚下最名贵的酒楼,迄今为止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传闻它的第一任掌柜白手起家,以自创的菜式闻名于世,慕名而来者源源不断。
一直到昭康年间,现任掌柜心念一动,兼顾起了青楼的买卖,一个个精挑细选的风尘女子引得众多达官显贵蜂拥而至,天禧楼的生意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韩素先前仅仅听过天禧楼的名号,并未亲自踏访,一是她不喜出门,二是周宁不许她来烟花之地。
因此,当她看到大堂奔放热烈的画面时,尚且能不动声色地装瞎,但当她望见顾珊熟练地与小厮交谈要一房雅间时,内心就有些惊讶了。
“你经常来?”韩素状似随口问。
“还行吧,我哥倒是常来。”顾珊撇撇嘴,显然不想多提。
“你哥?”韩素一顿,这才想起长安侯还有个长子,名为顾裴。
只可惜此人不学无术,爱混迹烟花之地,还交了一堆狐朋狗友,外人说起来,总是有意无意地叹上一句。长安侯早些年曾试着管过他,可惜没用,长此以往,便也放弃了。
“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全请了。”
顾珊将菜单往前一推,下一秒却被韩素推了回来:“我没来过天禧楼,大小姐替我挑几道口味不错的菜吧。”
顾珊见状也不推脱,又对着韩潇潇道:“小家伙,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韩潇潇口中塞着冰糖葫芦,摇了摇头。
“吃慢点,不够给你买。”顾珊嫌弃地啧了一声,又对着一旁的小厮倨傲道,“按着之前的样式点吧,那几道辣的就不用上了,换成甜的。”
说完她别别扭扭地望了韩素一眼,心中腹诽着和某些人吃饭就是麻烦,却恰好对上韩素含笑的双眸。
那目光如炬火,似乎能轻而易举地拨开伪装,看清她心后藏的那点柔软。
她问:“顾小珊,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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