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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好看就是好。

苏南禅在舅妈面前抱怨过被钟雨仙拿捏的无奈,被她带着笑意略显古怪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话没说完就溜了。

后来,舅舅在一次吃晚饭时笑眯眯点明了他的心思。

“年轻人啊,真是嘴硬不老实,明明你很享受人家围着你转,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特殊待遇,非得装模作样地嫌人家烦,这叫什么来着?口是心非?”

舅妈一边给目瞪口呆的苏南禅夹菜,一边揉他狗头:“这叫口嫌体正直。”

那顿饭苏南禅没能吃完,就叼着玉米面馒头落荒而逃。

但不管口是心非还是口嫌体正直,总归都是钟雨仙的错。

苏南禅甩锅熟练得仿佛云来楼的甩面大厨。

“下雨了。”

钟雨仙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苏南禅的回忆,他揉揉发烫的耳尖,故作淡定地仰头一看,果然天地间飘起了细如丝线的小雨。

鱼线没有动静,可透过一圈圈漾开的涟漪依稀能瞧见摆尾游弋的青鱼。

苏南禅把鱼篓捞过来数了数,今天早上一共钓到了三条鱼,数量不如以往,却是个顶个的肥美,吃两顿绝对够了。

“那就回去吧。秋雨凉,你是不怕,我淋了可能会着凉。”

他果断收杆,一面绕鱼线一面示意钟雨仙拿鱼篓,单手撑着青石跳下地去。

钟雨仙提着鱼篓跟上他,没走几步,他就冷不丁一顿,钟雨仙一时不察,肩膀撞上了他的后背。

老神仙脱口而出:“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

苏南禅没忍住笑了一声:“所以你以前对我的磕磕碰碰都是故意的?”

“不能说故意。”钟雨仙微笑,将少有的嘴瓢圆回来:“那叫情不自禁。”

说话时,他微微向前倾身,树影落进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花枝横陈的清溪明泉,令人移不开眼。

“啧。”苏南禅推开他凑近的脸,“别靠这么近,有事要同你说。”

钟雨仙捉住他的手,虚环过他清瘦突起的腕骨:“说。”

片刻后,钟神仙照心上人的要求幻化出一身蓑衣斗笠和一把主杖,看着他仔仔细细穿戴好,然后带着怀念的神色从他手里接过鱼篓,把鱼竿扛上肩,走进雨幕。

钟雨仙心念一转,也给自己套了一身相同装束,捏着帽檐略显新奇。

他笑吟吟问:“青箬笠,绿蓑衣?”

苏南禅回以一抹灿烂笑容:“不如归家去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