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么?”
马儿悠悠慢下脚, 马蹄“踏踏——”地踩在地上,终是在一处靶场旁停了下来。
怎么说,怕还是有的, 但没之前那么多了。
顾牵白将人扶下马, 李溪之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软了。
她踉跄了几步,就听到一旁的笑声。
李溪之幽怨地盯着他:“你笑什么?”
顾牵白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算得上镇定自若,他勾着唇,眼底带着几分促狭:“你听错了。”
李溪之:“……”想锤人。
顾牵白取下马上挂着的弓箭,又拎着那把剑挂在腰间,后牵住李溪之的手腕靶场走去。
“不是来教我学射箭么?”李溪之面色困惑,“你怎么总是带着一把剑?”
顾牵白垂眼望着那柄泛着银光的剑,道:“避免遇事时没有东西能帮我决断。”
决断?
李溪之:“决断我么?”
顾牵白笑叹道:“怎么会?要决断,也是决断我。”
李溪之无语:“……”真是从他嘴里捞不出什么话。
这处靶场是早些年前建来给世家贵族们的玩乐之地,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此地废弃了,在别处另建了新的靶场,此地也就渐渐被遗忘。
虽是废弃,但里面的东西仍旧完好,不过就是多了些无人清理的杂草罢了,也能落得个清静。
枯黄的草根扫过下衣摆,深了去,见得一点绿,却是稀疏许多,顾牵白解释说那是宫中建造之人特意在中央处向外扩散的平地上洒下许多特质的药物,抑制住了野草生长,为此也省下许多人力来除草。
所以到现在来看,即使无人踏足,此地依旧能展现出当年的风貌来。
靶场外设有一圈围栏,足有人高的围栏失了几分色彩,剩着灰败之意在这无垠之地伫立。
场内插着一排排的红心靶子,一眼望去,几乎没什么破损,唯有最中间的那个靶子上,靶心是破出洞来的,相较其它的,算是老败不少。
少时还有几只鸟雀停立在靶上方,叽叽喳喳地叫着哨,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那个。”李溪之指着中间的靶子道。
无需问,顾牵白都知道她想什么。
他道:“此地鲜少有人,平日烦忧,我便会独身来此练习射术,练到手脚发颤,练到筋疲力竭,练到我拿不起弓,心中便会畅意许多。”
李溪之感叹:“好毅力,那你一定很厉害了。”
顾牵白发出一声笑来,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李溪之。
“不过是一般水平,算不得什么。”他幽声道:“好好学,你也可以。”
李溪之才不信他的话,但应下了他的后半句,她点着头,“我试试。”
接过弓,她整个身子微不可察地往下一沉,不过李溪之没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地握着弓柄,掂了掂。
“还行吧。”
顾牵白笑吟吟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