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发白的床褥上沾着一小片红迹, 顾牵白小心翼翼地抱起人,替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后, 将她放在捂好的椅凳上。
利索地换上新的被褥后,他将人抱上榻去。
“阿之,等我,很快。”
他匆匆离去, 李溪之没有力气说话, 只能弓着身子尽量减轻腹下的痛意。
顾牵白急急走到渔婆婆所在住处的屋门, 等人拉开门后,满脸歉意道:“对不住, 我夫人腹中绞痛, 需借此地药房一用。”
渔婆婆一下明了,她摆手道:“我这没有药房, 厨房有个小灶,那是专门用来煎药的, 你要什么药材, 我应该能拿出来给你。”
顾牵白道:“良姜二钱,沉香二钱、附子等分、干姜一钱、甘草二钱,丁香三分, 草果一钱半, 劳烦了。”
渔婆婆将人带到厨房处,不一会儿便拿出他所需的药物来。
“我都配好了, 像你这般知晓冷香汤药方的男子不多了,你夫人可是经常这般?这样可不行,记得之后叫她少吃些冰冷的,忌忌口。”
渔婆婆又从角落里搬出一鼎炉子来,那炉子满是痕迹,架着一只小锅,充斥着药香,一眼便知是有人经常使用的,她将其搁在顾牵白脚下,“公子,就放在此处烧着便好。”
顾牵白淡笑道:“多谢,辛苦了。”
没再久留,说完这些后,渔婆婆便回了屋,因为第二日她还得早起打渔。
她也能看出来,他知道这药方,定也是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顾牵白从柴垛处抽了些短柴来,快快地生了火,之后很是熟练地煎着药,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半分手忙脚乱之意。
煎药的同时,他烧了些热石子,这石子热得快,没多久便滚烫地冒白烟,顾牵白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将其裹在一处,带回到简屋处。
此时的李溪之仍旧弯着身子,脸色煞白。
顾牵白将那裹着石子的布团轻轻地抵在她的腹部,满脸忧心,“阿之,再忍忍。”
赶回到厨房内,他拿着蒲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这冷香汤煎的极快,他装下一碗后,忙不停地赶往简屋处。
端着药汤进屋后,李溪之脸色舒缓了许多,勉强能说出几句话来。
“顾牵白……”
顾牵白坐到床侧,将人扶起,一点一点喂着人喝下那药汤,见了底,李溪之的身子终于舒缓了些。
方才的冷热交加现下全然被暖意替代,李溪之疲累地靠在顾牵白身上,紧皱的眉头逐渐松缓开来。
“还疼么?”顾牵白问道。
李溪之摇摇头:“没那么疼了,这是什么药?这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