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催促了一遍:“雅梅,今晚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行,只要你真的认识吴厂长,能把你哥弄回钢厂打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肖成磊说完,或许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竟然自己上手,左右手切换,硬生生给了自个儿两巴掌,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
“啪——”
“啪——”
打完后,肖成磊见雅梅还是那副杀气腾腾的表情,心一横,抓住雅梅的手就准备往他脸上招呼。
肖成磊:“你打我吧?你别不说话啊……雅梅,你打!随便打,哥保证不还手!”
雅梅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玉茹见一对儿女弄成这幅局面,加上她心里也有自个儿的小算盘,于是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主动充当起调解人的角色。
她先是把儿子拉到一边:“成磊,今天这事儿你做的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打妹妹呢?还把她关到屋子里,你这个做哥哥的,在外面怎么横我管不住,但在家里,不行!”
等肖成磊被拉开后,陈玉茹又挤着笑容,学着隔壁几家女主人那副慈母的面孔,堆出一个四不像的表情,刻意放柔声线。
她看向女儿,说:“雅梅啊,你现在是大闺女了,处对象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家里人说呢?你看,差一点点,就要闹出乌龙来了!要是我和别人家里都说好媒了,你才告诉我……那不就乱套了吗?你说是不是,这事儿啊,你还是欠妥当。”
陈玉茹一会儿朝左劝解,一会儿朝右宽慰,反正不管她的话茬怎么变,都是儿女的错。
——至于她啊?
——她早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门外,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肖雅梅平静地看着他们。
前一秒还对自己凶狠动手的哥哥,在听闻吴厂长的名号后,恨不得跪下来给她磕头。
而始终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母亲,也突然变了一个人,开始顾忌她的看法,连甩锅的语气都斟酌了起来,不再像平时那般无法无天。
真是好笑。
说起来,这期间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的对象究竟为何人?是无名无姓的乡下青年,还是有权有势的省城公子哥。
肖雅梅忽然就笑出了声。
——这就是拥有权力的感觉吗?
——瞧瞧他们,眼里只有欲望,连膝盖骨都软成泥了,也不肯站起来。
——如果她和曾鸿望结婚,未来这个家,不就永远都是她说了算?
肖雅梅不敢往下细想。
假如这一切真的变成现实,她岂不是未来几十年都能扬眉吐气,彻底告别如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