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弃说:“好。”
“好?”沉沉没料到他答得这么干脆,惊喜之余,不免凑在他颈边一个劲地问,“真的?我能见到堂姐?什么时候?”
“明日我去见魏晟,让他找个机会将你堂姐带进宫来见你。”
魏弃说:“至于进宫的日子,定了之后,再告诉你。”
语气之淡而笃定,仿佛这事儿当真只是举手之劳似的。
沉沉听罢,思忖片刻,心说也是。
她记得那位大皇子素来很照顾魏弃,他们兄弟之间,应当是有这情分的。
真要论起来,肥肥还是大皇子送来的呢。
因此她毫无怀疑、一下便信了他的话,又觉得自己给魏弃添了麻烦。
于是乎,边给他擦着头发,不忘好声好气道:“殿下今晚想吃什么?”
她原意是想说,无论他想吃什么,她都给他做。
可等摩拳擦掌进了小厨房,预备大显身手时,一眼望见灶上那成摞的油纸包,却又不由愣住。
身后少年一袭素衫,长发披背,懒洋洋倚在门边。
见她久久不动,方才开口提醒道:“放太久,冷了,”魏弃道,“热一热再吃。”
“……”
“不知你想吃什么,所以全买来了。”
他说:“我已试过毒,你安心吃去。”
沉沉傻呆呆地回头,问他:“什么叫试过毒?”
江都城中,他曾为了不让她随意饮食,给她吃最难吃的糕饼。
后来发现这法子其实教不会她谨慎,才不得已,换了个愚蠢办法。
只是从没跟她提起过而已。到今日,却不得不说——
不得不趁这个机会说。
“太极殿的人派了一队亲兵跟我。我替他办事,本是‘一物换一物’。但今日过后,我在上京,恐树敌无数。”
那些被动了盘中利益的世家、害怕刀挥到自己脑袋边的贵族,绝不会感念他昔日护城有功,只会争先恐后地要除去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他从小到大,便是在无数刺杀暗害里长大,早已习惯,想来是死不了。
可谢沉沉,他放心不下。
大概有一日算一日,只要他还活着喘气,便放心不下她。
魏弃道:“所以,这群能用的人里,我要留一半在朝华宫。从此,你要吃什么,用什么,做什么,都得先过这一关方可。”
“我知道,不自由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谢沉沉,这是我唯一能护下你的办法。所以,忍吧……再忍四个月。”
他说:“我和你一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