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明月听明白了:七年过去,他依旧在等着她的自省与剖白。
他更要趁这个机会,彻底杀灭她的威风、碾断她半硬的翅膀。
而她,志气已亏,理更亏——
“表哥,无论你信不信。”
犹如瞬间被人抽走了一身力气,她软倒在地,轻声道:“我、我不是故意……拦下那些信。”
“我知道你对那女子不一般,”她说,“我全都知道,可,就算你那时真的赶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她怀了那疯子的孩子,她是魏弃的女人。难道你会想要一只破……不,你会稀罕一个并非完璧之身的女子么?”
时隔七年,她终于还是亲手把这道血淋淋的伤口揭开。
可,没有快意,没有想象中终于压在他头上、居高临下的蔑视,有的只是屈辱。
她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不住颤抖。
“我只是……不愿见你被天下人耻笑,不愿让你身陷囹圄,表哥……”
多可笑,她曾天真地以为,魏弃坚持拒婚解十六娘,是为了自己。
她以为,他总算还是惦记那份经年相伴的情谊,魏骁待她不一般——终究,还是与别的女子不一般的。至少,他不会舍得让她像解十六娘那般颜面扫地。
所以,那解十六娘越伤心难堪,她越洋洋自得。
到最后,她甚至如愿等到了魏骁只身前来辽西和谈。
人人都说,魏骁这一来,代表的是大魏的颜面。陛下心中的天平,已经从大殿下偏向了三殿下。
而魏骁与他们赵家和谈的资本,说来说去,也同样不过是一句话:“若我称帝,这天下,终有一半姓赵。”
他身上流着赵家人的血,若他能取收复辽西之功,未来借此登顶帝位,对赵家而言,对辽西而言,都是无言自明的好处。
在他带来的信中,姑母更以性命向赵家全族许诺,魏骁称帝之日,必迎赵氏女为后——
字字泣血,无不真心。
她读过信后,毫不犹豫地信了。
赵二赵五虽不那么情愿,到最后,也不得不看在各方人马的面子上,勉强答应和谈:
毕竟,辽西虽好,毕竟风沙漫天,绿洲也不过一叶之地,往远了看,哪里比得上上京?
与其占山为王,不如据天下而俯瞰之。
赵明月把一切计划得顺理成章。
更何况,她从小到大的愿望,走到今日的唯一目的,不就是做一国之母,成为天下女子所仰望而不可及之人么?
为此。
为了彻底将这门亲事彻底落归实处、不容反悔,她甚至做了从前她最不齿、最不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