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沉是在一阵颠簸中,被生生晃醒的。
迟钝的五感逐渐回笼,沉重无比的身体,亦逐渐有了知觉。
然后。
她便听到了四周那无可忽视的嘤嘤哭声。此起彼伏,哀婉痛绝。
沉沉:“……?”
她还来不及问诸位姑娘这是在哭什么,手里却被莫名其妙先塞进一把匕首。
“拿,拿刀给我做什么?”她懵了。
声音还沙哑着,有些迟钝地问。
“自戕。”那个塞刀给她的姑娘于是也“嘤嘤嘤”地答她。
“……”
一边嘤嘤嘤,似乎是看她满脸茫然,又一边抽噎着给她解释:“记得,记得要抹脖子,那样、痛,痛快一点,不会很痛苦。宋姐姐说的,咱们听着就是了。”
“啊?”
沉沉闻言,人更傻了。
手里下意识握紧那把匕首,打量也不是,出鞘观摩也不是。
末了,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冲旁边哭个不停的姑娘小声问:“为什么?”她说,“我的意思是……我、我们,我们为什么要……”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自绝啊?
她很认真的想问一句这关乎身家性命的话。
可到最后,却愣是卡在嗓子眼、没能说得出口——
而原因亦无他。
两眼原本因畏光而模糊的视线逐渐复原,她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此时此刻,她正和一群人比花娇的姑娘,十几个人,一起挤在辆……勉强算宽敞的马车里。
而这里头的姑娘,有两个特点。
第一,人人都漂亮得出奇。除了她。
第二,人人都在哭。
依旧除了她。
这——
沉沉看一眼哭得几乎快要厥过去的姑娘们,又低头看一眼手里的匕首,脑子里轰然一声,炸了。
等等,谁来给她解释解释。
这好像被人卖了的凄凉……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