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赵五明知此子悖逆不尊,仍单枪匹马杀到我大营之中,斩杀无辜将士二十余名,我等杀之,又有何不妥?难道,你赵家子的命是命,我大魏将士横死,便不值一提么?赵无求死得冤枉——那二十七名将士,死得就不冤枉了?退而言之,时至如今,这绿洲城里……究竟是王姬和您背后的赵家不愿降,还是这一城百姓不愿;究竟是王姬一口一句的‘赵家荣辱’重要,抑或,这千千万万辽西百姓的身家性命更重要?!”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一派胡言!”
赵明月亦听得面色发僵,不由拂袖冷哼:“人命岂是小儿游戏,当得起秦统领这般计算!”
“那,愿听王姬高见。”
秦不知遂向她拱手,“要如何,王姬方能应允和谈,开门归降?”
“……”
此刻,众目睽睽,万般注目之下。
纵然她赵明月再不乐意,亦无法全凭脾气行事。
更何况,如今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自己却并无调动全盘兵力的印鉴在手。
无论如何,至少要拖到表哥带着那所谓的突厥神女归来——
思及此。
为拖延时间,她当即扬声道:“很简单!我有三个条件,第一,归还我赵五叔叔与赵无求的尸首!”
“可。”
“第二!”赵明月暗自攥拳,“昔年我父惨死上京,大魏朝廷却毫无交代,冤案既定,更将我父削爵为民!我等迫不得已,为替家父伸张冤屈,护佑一方百姓,这才自立为王,划关为界。若贵国真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归辽西,不知届时,让我等如何自处?”
“此事,吾当回禀陛下,尚可从长计议。”
秦不知沉声道:“但军机不可贻误,我军此来,只为踏平突厥。无论如何,还请王姬打开城门,待我军过玉山关、直捣月河谷,将那突厥蛮子尽数剿灭,事后,自有……”
“荒唐!”
赵明月闻言,脸色微变,却想也不想地打断他道:“盟约未成,既无承诺,更无担保!待你们骗开城门,要杀要打,一切再无转圜!到时,我如何向满城百姓交代?!”
话音未落,却见秦不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
“此乃陛下手书,天子御笔,君无戏言——”
“且慢!”
赵明月心中一紧,连忙呵斥道:“你还没有听完我的第三个条件。”
话落,秦不知登时抬眼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