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抢。
赵明月说着,忽的冷笑一声。
抬手指向远方——那将旗上被穿心而过的尸体,“至于今日,我们若把魏人放进来,赵家人会是什么下场,你已经看到了!”
陈望闻言,低下头去,没有作声。
两人近旁那些避无可避、概都听见些许“秘闻”的亲卫,却已然吓得脸色大变,两股战战。
“王姬……”
“将军!”
可事已至此,谁又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直至陈望抛下手中长弓、头也不回地步下城楼,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望向眼前重新戴上帷帽、再看不清表情的家主。
“秦不知,你且听着!”
赵明月高声道:“你大魏皇帝昔年囚杀我父,如今又空口白牙,索我辽西,简直白日做梦!”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魏帝嗜血好战,绝非善类!待你等骗开城门,大肆屠戮……我绿洲城五十年基业毁于一旦,则悔之晚矣!若你等真有诚意,不妨请魏帝到城中一叙,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此战,终不可避!”
城中,以陈望为首的赤甲军振臂高呼,“誓与辽西共存亡!不畏死者,且随我来!”
城下,秦不知挥剑斩断箭羽,将袖中战帖随手抛在地上,转身纵马离去。
未几——
时隔半月,绿洲城城门大开。
远方鼓声如雷,战马嘶鸣。
山摇地动之烈,直将魏军主帐中、那隔开内外两片天地的山水屏风也震得隐隐颤抖,陆德生猛地站起身来。
原地等了好半会儿,仍没听见屏风内传来丁点动静。
他思忖再三、终是按捺不住,举步走进内间。却见榻上人早已不知何时坐起。
长发如瀑,披散肩头。
“……”
目光望向平摊在膝上的双手,魏弃兀自出神。
那血气散尽后、几乎透出霜雪颜色的面庞,恍惚间,似依旧如少时俊美。
可身为医者——他心知肚明,眼前苍白羸弱的皮相之下,终只剩油尽灯枯的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