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她裹紧身上锦被,许久,终觉睡意隐隐袭来,眼皮开始打架——这一回,倒是难得没做噩梦。可是,才刚合上眼不久,又被身下一阵不适“闹”醒。
她下意识蜷起身,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冲床边小声喊了句:“阿伊。”
平日里她要起夜,只要喊一声、阿伊都会陪她去的。
今日却不知怎的,无论她怎么叫,都没听见阿伊应声。
她痛得眉头打结,自觉再等不了,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许是疼痛的刺
激,抑或黑夜本就放大人的五感,一阵压得极低的轻咳声,忽的从身侧钻进耳畔。
她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掀起被子的手亦僵在原地。
好一会儿,复才回过神来,大声冲四周质问道:“谁!!”
“是、是谁?”
没人应声。
睡在地上、平日里一叫就醒的阿伊也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想多了?
塔娜有一瞬自我怀疑。
可是,不、不对……
窗外月光如泄。
她坐在床边,弯下身子正欲穿鞋,忽见地上那绣鞋鞋尖、一点醒目暗色。手指不觉轻覆上去,指尖触觉湿润——
那是一滴血。
还没有干透的血。
她双眼猛地瞪大,想也不想、便要赤脚下床,腰间却冷不丁横过一只手臂。
“……!”
等她在悚然之中回过神来,世界已是地转天旋。她猝不及防被人扑倒在床,整个人都被圈进那人臂弯之中——带着扑面而来血腥气的拥抱,那人却自顾自将手臂越收越紧,力气之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放手……!”
“救命、唔……阿伊救……唔!救……唔!!!”
散乱铺陈一床的长发,在挣扎中纠缠成结。
她却渐渐停下挣扎的动作,只忽的瞪大双眼,借月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
许久,终于,捂着破皮的嘴唇——她呲牙咧嘴,一脸惊愕地惊叫出声。
“你你你!”
“我认得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