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伊——”
阿伊依旧没有出声,却有一柄喜秤忽的探到盖头下,冰冷的玉质几乎贴着她的面颊擦过。塔娜被吓出一个寒噤,下意识别过脸去。
可那人依旧轻而易举挑起她的盖头。
红烛暖帐,人影摇曳,气氛之旖旎暧昧、不言自明——若非一个被五花大绑、双目圆瞪,一个浑身是伤、看着显然没几天活头的话。他这一身被血浸润的红衣,说是今日的新郎官,倒也“恰如其分”。
“……魏炁?!”塔娜看清来者是谁,不由脸色大变,“怎、怎么是你?”
魏炁却不答,独手指轻抚过她眼眉。
许久,方才温声道:“原来你穿上嫁衣,是这番模样。”
“你又逃出来了?你怎么逃出……”
“是被‘放’出来的。”
魏炁话音淡淡:“只是没想到,被放出来,便能见到外头这样一场‘热闹’。”
“热闹?”
不知怎的,塔娜忽的低头看了眼身上嫁衣,说不上缘由的一阵发虚。
眼角余光忽瞄见魏炁凑近,忙又厉声道:“别、别过来!我告诉你,我、我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
魏炁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晃而过的窘色,抬手解了她身上麻绳,随即自顾自退到桌旁。
就、就这样?
塔娜深感他今日格外好说话,顿时如蒙大赦,也跟着连滚带爬下了床。
结果,脚才刚落地,迈出去第一步、便踢到个软物,吓得她又一屁股坐回床边,定睛一看方才发现,是倒在地上、早已人事不省的阿伊。
“人没死。”
仿佛猜出她要问什么,魏炁忽而悠悠道。
塔娜闻言,沉默一瞬,终是径直从女人身上跨了过去,走到窗边,撕下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囍”字。
“喀拉——”她推开窗。
然而,尽管已做好十足心理准备。
开窗的一瞬,她仍是被屋外那满地尸首的惨状惊得脸色煞白,想也不想便回过头去,直勾勾望向魏炁。
男人手中把玩着本该盛合卺酒的玉瓢,神情若有所思。
生来国色姝丽、犹胜女子三分的面庞,因着颈上那狭长密结、如百足虫般可怖伤疤,烛光辉映下,竟也漫出几分说不上的诡异狠绝之意。
“是你动的手?”塔娜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