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上身便要悬空,她被失重的感觉逼得不得不向前,被迫承受这并不欢愉的吻。
他却变本加厉,捉住她勉力撑着窗框的手。塔娜惊叫一声,险些当场软倒在地——又被他一把捞回怀中,心口狂跳,不住低声喘息。
一来一去,仿佛情人间耳鬓厮磨的游戏一般。
“你——!”
她回过神来,终于恼羞成怒。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气红了眼,索性胡言乱语道:“我告诉你,我其实是个天生孤煞命!你要娶我?你要娶我就得小心横死,阿骁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善恶到头终有报——”
“可我舍不得死。”
塔娜:“……”
原来你个煞星还舍不得死?
放心,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她心中恨恨,怒气上头,嘴上亦绝不饶人:“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话虽如此,却不知是否激将法用得过了头。
他非但没把她松开,反而抱得愈紧。她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还夹杂着某种仿佛腐烂的气息,不禁皱眉。
“你放……”
“不若,你我同去。”魏炁忽的喃喃道。
分明高大的是他,可此时此刻,几乎蜷进她怀中的也是他。他的手捉住她的,渐渐探向头顶。而塔娜依旧浑然不觉,只被他的话震得僵在原地。
分明是那样眷恋,乃至依恋的拥抱。
嘴上说的却是:“如此我便舍得了,”他的声音极轻,“我们生同衾,死同穴,依你所言,皆在一处……做一对阴间夫妻,可好?”
——阴你个头啊啊啊啊啊!!!
塔娜忍不住一哆嗦,正要说话,忽觉右手好似摸到什么,当即悚然抬头。
……
入目所见,却只有他那不知何时早已爬满红斑的双眼。
甚至,不止双眼。
他的脸上,脖颈往下,全都是密密麻麻如血梅般艳色红痕,皮肤变得接近透明,她甚至能清楚看到皮肤下浮动的脉络——那绝不是一个“人”能有的模样。
她被吓得忘了思考,下意识便顺着他的手,将一根银针从他颅中抽出,随即跌坐在地。
呼吸久久不能平复,脑中一片空白。
许久,方才鼓起勇气低头,看向手中染血的银针。
“你的脑袋里……怎么会有一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