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挤在最前的三五名士兵对视一眼,顿时齐齐扑将上前,试图将兆闻拽下高台。
“且慢!”
陆德生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无奈一介书生,双拳难敌四手,末了,亦只好扯开嗓子高喊:“陆某跟随陛下多年,敢以性命担保,信上正是陛下字迹。天下间,能得此笔锋者,再无第二人!”
“好你个陆德生!”
曹睿闻言,立马调转枪头,向他厉声怒喝道:“陛下治下宽仁,将你放出天牢,没想你竟怀恨在心!如今,更与那兆闻狼狈为奸……难不成你二人是想调虎离山,待我军中空虚、再引辽西人来里应外合不成?!”
“若非如此,为何鬼鬼祟祟、收信而不报。不与本相商议对策,反而执意先斩后奏?你倒是说说,陆医士,你们安的什么居心?!”
夜半击鼓,本已有违军纪在先;如今又被加上这么一顶“知情不报,里应外合”的重罪。
四下面面相觑,一片哗然。
“右丞此言差矣!”
兆闻却丝毫不顾台下众人目光,又一次抢过话头,甚至不怒反笑:“我亦正想问问右丞,今夜绿洲城如此盛宴,可有何动静传来?如若真像信中所说,辽西人与突厥人内讧,为何我军竟迟无动作?!右丞究竟是铁了心与辽西和谈……抑或是知晓个中关窍,有意知情不报?!”
“荒谬!”
曹睿道:“本相今夜早早歇下,不曾得探子回报。若真有情况,自会第一时间通传全军上下,召集众人商议对策。而非像你这般,在此大放厥词、搅乱军心!”
“好!”
“……”
“既然如此,还请右相下令,容兆某带上一队人马、即刻前去探明情况。”
“今夜之事,本相稍后自会派人前去一探究竟。”曹睿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却避而不答。
只冷笑一声,摆手示意身后侍从上前,“至于你,兆闻,身为军师,公然违背军纪……如今情况未明,本相暂且饶你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受五十大板,罚俸半年——”
“丞相大可不必轻饶兆某,兆某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信究竟是真是假,是兆某吃里扒外,还是丞相有意欺瞒,我等前去一观,自见分晓!”
“你……!”
对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无知小儿,曹睿一时不由怒极拂袖。
一众侍从见状,当即扑将上前,要将高台上的兆闻押下受审。兆闻却已抢先一步、倏然撩袍而跪。
以神龙军军师之身,对着高台之下的众士兵,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今日,吾非为己所求,乃为陛下而求。”
“只因不忍见吾主身陷囹圄,故以性命担保,请诸位随我同去!”
“若兆某今日所言有虚,当叫我不得好死,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