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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银廓让魏时同将水缸搬到狱卒正下方,用水装满,这才掏出解药,给狱卒嗅闻。

狱卒将醒未醒,江银廓转头告诉魏时同:“我来问吧,你避一避。”

魏时同转身离开,走到屋外门板后站定。

室内很快传来狂躁的叫骂声,接着是一阵又一阵的入水声。

狱卒的叫骂声渐渐微弱,转而变成告饶声,魏时同只听江银廓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谁给罪囚魏时同下毒。

情绪在胸中叠荡,江银廓的质问敲打他的灵台。

屋内,狱吏声线减弱,喘息间,话音断断续续。

“我……我只是替人办事,只听人说……托事之人,给狱官看了一枚鱼尾衔扣的扳指,之后狱官便……答应下来,命我安排他人下毒,让魏时同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

后面的话,魏时同已经听不清,脑海中像如同掀起一片雷雨,隆隆作响。

当狱吏形容扳指时魏时同便知道对方是谁。

江银廓打昏狱吏,才放下绳索,走出门外,那狱吏头颅朝下,反复坠入进水缸多次,挣扎间溅湿她的衣衫。

“你知道何人有鱼尾扳指?”江银廓一边说着,掸去衣服上的水渍,走到魏时同身边时,见他脸色不对,探身观察他的模样。

“你怎么了?”

魏时同牙关乱颤,浑身战栗。

第10章 议事

黄淮坐在书房中,等待谢绮的到来。

窗外绿柳如丝,谢绮在满园春色中现身,朝书房走来。

一入室,谢绮朝对方一拜:“黄大人,小女功成。”

黄淮伸手扶起谢绮。

五年未见,眼前人的身量高了些,风霜雨雪没有折断她的锐气,那眼神和初见时一样,明亮摄人。

“我听说了,没想到你真的能成。”

黄淮不禁感慨,当年她十五岁时对自己说要杀父弑兄,坐拥贺州的情景,当时黄淮只觉得不过是一个流落女子说出的憎恶之言,本想留着当细作,结果真的被她夺下贺州。

“我今日来,为的是找大人兑现承诺。”

黄淮笑笑,灰白胡须抽动,望着谢绮道:“我于五年前,在天子城郊外救你,教你识文通政,兵法武艺,如今你还我贺州,我们就算两清。”

谢绮很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态度,不想和谢家有一点纠缠。

关于这点,谢绮也能理解,黄淮作为参知政事,以他为首形成的削藩一派 ,自然为保皇权,恨不得铲平藩镇。

而如今用谢绮夺取贺州,于黄淮而言,心中的疙瘩,自然放不下。

不过这并不是谢绮该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