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传来“哒”一声。
很轻。
像是石子落地,又或是一个脚步。
姚徵恢复了些许清醒,推开门,狭长的走廊一片安静。
他拧眉,低头要关上门,却发现地上放着东西。
拾起一看。
是根血淋淋的断指——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姚徵身后,寒气袭来,伴随冷漠的口吻:“姚大人,可有时间与在下聊聊?”
姚徵目光微微向下,看到腰间抵着的短刀,没有回头,在对方的动作下一步步退回屋里。
门悄声关上。
前院传来模糊的喧闹声,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萧况逢盯着姚徵的背影,他比自己预料中还要平静些。
“你是薛云妙身边的那个护卫?”
萧况逢:“是。”
姚徵自嘲地笑了笑:“我早该猜出来你不是普通人,那天在教坊司的也是你吧。是专程来杀我的?”
他未免有些太从容了。
萧况逢升起狐疑,没有回答。
“杀我之前先打个商量。”姚徵点了点那柄短刀,“先擦一擦,我这人爱干净。”
“你不问我是谁派来的?”
“除了司礼监,还有谁会想要杀我。”他悠悠道,“你们派人绑了我儿子,不过就是想要那些账本和字据,可惜我给不了你们。东西已经被人偷走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萧况逢故意顺着他的话道:“被谁偷了?”
“不知道。许是内阁,许是锦衣卫。你们主子应该也知道,金陵这块地方是鱼脍,谁都想上来切两刀,我一个小小巡抚哪里有胆子查。”
“那你想活命吗?”
姚徵以为自己听错了,“司礼监出手,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当然有。”
话毕,萧况逢将匕首收了起来,“我不是司礼监,更不是内阁和锦衣卫派来的。”
他摘下蒙住左眼的白布。
姚徵转过身,借黑暗中一点罅隙刺进的微光,瞥见那只如鬼火的异瞳。
他曾听闻。
京师萧家生有一子,异瞳降世,乃国之不祥。
然陛下力排众议将其留下,后来,此人成了战场上的不败将领。
“你是?”姚徵几乎发不出声音,“萧况逢……可你明明是兵部的人。”
“我是陛下的人。”萧况逢道。
姚徵面色怆然。
“陛下也知道金陵的事了……看来姚家是真的难逃此劫。”
“交出东西,或许还能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