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一句话,薛云妙便充满了安全感,重新缩回萧况逢怀内,两只手虚虚地抱着他结实精壮的腰身,贴着他的胸膛,耳畔传来一下又一下沉着有力的心跳。
“郎君,其实刚刚取箭头的时候,我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萧况逢的手猝然绷紧:“你不会死的。”
“嗯,你看,我好好活下来了。”她语气轻快道,“只是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念头,如果我死了,郎君你该怎么办呢?”
“……荔娘,不要瞎想。”
“我没有瞎想。”
她说完这句话,蓦的沉默半晌,方才再度开口,只是语气不再似刚刚那般轻快:“其实去桃会前,我和柳夫人聊过几句。她说,若我对一人心有亏欠,那就该好好与他道歉,跟他坦白,而不是默默地做一些无人知晓的事情。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郎君,其实我瞒着你很多事情,是非常,非常恶劣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她的语气有些紧张,“你……想听吗?”
薛云妙没有抬头,甚至不敢想象萧况逢说出“想”之后,该怎么将那段过去描述出来。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萧况逢的日子,可一旦真相暴露,萧况逢必然会恨自己入骨,那时的她,怎么还能有脸留在他身边。
可是她不想……
不想离开他。
破庙内寂静无声,唯有火舌搅动木柴的噼里啪啦。
“荔娘,过去不重要。”
萧况逢摁着她的肩膀,不让她抬头来看自己的神情,语气平静:“你的过去如何,不用告诉我。”
“可如果,和你有关呢?”
“……也不重要。”
“可是——”
她后面的还未说出口,便被萧况逢尽数吞进唇间。他吻得很轻,似春雨细细密密落下,却紧凑得人完全没有说话的时机,就像是在故意的,要用缠绵的吻去堵住她即将吐出口的残忍字眼。
她睁着眼睛,看不完整萧况逢的神情,只能看到那双漂亮的异瞳里,含着几分湿润的水光。
宛如在无声地哀求她:不要说。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中,薛云妙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伸手勾住他的后颈。
一夜漫长。
篝火在不知不觉间熄灭,徒剩温热的灰烬。
第67章 病危
同一时间, 京城内。
近来长兴侯府内气氛沉闷,老侯爷病重不起,当家主母整日歇斯底里地寻人泄愤, 一时间人人自危, 无不提心吊胆, 以至于没人发现头顶有只信鸽一闪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