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婶在庆宴后的第二日一早,就带着儿女回镇上去了。
顾菲儿无意间听到三婶在怂恿三叔,让他先斩后奏,先把镇上某个员外许下的酒庄掌柜一职的差事先给应下来再说。
就算最后被老爷子知道了,难不成他还能真的打断自己亲儿子的腿?虎毒还不食子呢!
顾菲儿瞥见三叔那纠结过后,又下定决心的表情,琢磨着他大概是将三婶的话给听进了心里,并且多半会瞒着祖父偷偷实行。
顾菲儿仿佛是被打通了某个关窍一般,颓废低沉的心,瞬间又活了过来。
葛氏是个性子有些别扭且心思十分敏感的人,在村子里几乎没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凑在一起谈笑,她总是搭不上话,只能当一个无关紧要的听众。
如今却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有人争着跟她打招呼,不是羡慕她命好,就是拐弯抹角地向她打听顾清晏的婚事。
葛氏做不了顾清晏的主,只能照搬婆母交代过的说辞,以顾清晏要参加春闱,不着急成亲给敷衍了过去。
搭话的人也不见失望,转头又开始夸葛氏生的三个女儿,有意无意地向葛氏推荐起自家的子侄来。
女儿的婚事,葛氏倒是还有一些话语权,便也毫不遮掩地说起了自己对未来的女婿的希冀,譬如人品要好,家境不能太差等等。
围着搭话的妇人听得认真,面上倒也没露出不好的神色来,毕竟是解元老爷的亲堂妹嘛,挑剔一些,也是正常。
葛氏享受被人热情奉承且成为话题中心的感觉,她心里也明白,是谁给她带来了这一切。
所以在她回到家,顾菲儿将她拉到房里,低声道:“阿娘,你想一辈子都受祖母压制么?我们二房分出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
葛氏听了这话,又是震惊害怕,又是不可思议,担忧道:“菲儿,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大房侄子考中了解元,眼瞅着就要青云直上,带携得家里也跟着风光,这个时候他们二房要分出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顾菲儿只看葛氏的眼神,就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不屑冷笑道:“呵,阿娘,你莫不是被别人奉承了几句,就当真对堂哥感激涕零了吧?您也不想想,堂哥考中解元,他是前途无量了,可咱们二房,甚至包括三房,又具体得到了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