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兵马司大门时,又正好瞧见威远伯夏肃请了御医来牢房里为自家幼子看伤。
夏伯爷抓着顾清晏的手又是一阵哀叹:“我家幼子不足月便出生,打小就体弱,如今遭了这么大一回罪,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病根,哎!还请侄婿在陛下面前替他求求情……”
夏伯爷说着便不着痕迹地往顾清晏袖子里塞了一小沓银票,顾清晏还未来得及推拒,夏伯爷便先一步带着御医匆匆进了牢房里。
顾清晏无语望天,心道他原本是打算事不关己的,可偏偏余御史嘴臭,不是贬低国公府千金名声不好,就是影射他顾清晏趋炎附势。
顾清晏心眼不大,本就不打算忍气吞声,如今得了这几张银票的贿赂,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从五城兵马司到皇宫距离不算远,顾清晏趁着在路上的半盏茶功夫,很快就想清楚了该如何回禀。
顾清晏据实禀告道:“夏家小公子在玲珑阁外偶遇余家二娘子,隔着大约两丈远的距离,道了声‘余妹妹好巧,咱们可真有缘分!’,便被余家大公子给暴打了一顿,如今两人都还在五城兵马司牢房里,夏家小公子似乎受伤不轻,夏伯爷买通了牢房看守,请了御医为其诊治伤病,又另外塞了一千两银票给下官,请下官为其求情,臣不敢隐瞒……”
武力值悬殊太大,可不就是被暴打了嘛,顾清晏不着痕迹地上完眼药后,便恭恭敬敬地将银票呈上,
征和帝半点也不在意臣子家小儿女之间的恩怨,只喜滋滋地接过顾清晏手里的银票,认真点了点,十分自觉地拉偏架道:“夏肃那幼子朕倒是见过两回,长得瘦弱又单薄,确实不禁揍,年轻人慕少艾,只稍微失了一些礼数而已,已经受过教训了,余家偏还要死咬着不放,究竟还要怎样?”
顾清晏听了这话,便知道皇帝已经有了决断,只老实站在一边候着。
果然没过一会儿,征和帝便遣了两名小太监,前往夏余两家传口谕,意思大概是:夏家小子虽然失了礼,但也挨了打,武安伯府给再余家道一回歉,余家给夏小公子赔一些汤药费,这事便算过去了。”
小太监领命而去。
征和帝又冲顾清晏招了招手,示意顾清晏上前。
征和帝从手里的一小沓银票里,抽出两张面额最小的五十两,塞到了顾清晏手里,低声道:“大夏江山初定,京城里也不太平得很,顾卿再去五城兵马司一趟,让他们巡查严谨一些,但有勋贵后裔和官员子弟打架斗殴、欺压百姓,就通通给朕抓起来,轻易不得饶恕!”
征和帝说完,又暗示似的甩了甩手中的银票,意思是只有钱给够了,才能放人!
顾清晏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揣进袖兜里,心领神会地又去了五城兵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