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年下来,普通百姓除了要承担原本的二十税一之外,还另外再被逼着缴纳额外的加饷和分摊,且还一年比一年多!
就茂荣县一地来说,这些年杂七杂八的各种税交下来,地里的产出超不多要被收走四成,这还算是少的,像嘉陵府附近那些世家扎堆的地方,能给普通百姓留够四成就已经不错了!
今年雨少,田里的稻谷怕是没多少收成,好在大侄子考中了进士,家里的地如今全都挂在了他名下,不用缴税,葛氏原本是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穷困的娘家,那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立马提了起来。
顾端志正好从葛家坳那边收了几根上好的柳木回来,见葛氏愁眉苦脸的样子,便耐心问了两句。
得知缘由后,顾端志一副“你消息怎么如此闭塞”的模样,不太在意道:“收粮的衙差已经去过葛家坳那边了,今年粮食减产,魏县令做主,减免了分摊,只按照朝廷的二十税一来收。”
葛氏:“啊?!这这,这也减得太多、太多了!”
从十税四,一下子减到二十税一,葛氏闻言并未露出半分喜色,被压榨成习惯了的老实村妇,反倒因为赋税减得太多而极其惶恐。
顾端志也担忧道:“确实减得太多了,也不知道县令老爷他是怎么想的。”
顾端志虽然没有追求荣华富贵的野心,可架不住老爹和侄子都是有城府和远见的能干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久相处下来,顾端志多少也学会了多思多想。
事出反常,顾端志别的不担心,就怕魏县令此番政令,会给他自己引来祸患,进而连累到他夫人的娘家堂侄儿,顺到再牵连上顾家,从而影响了自己侄子的仕途。
不得不说,老实人有时候也是会想太多的。
父亲离开时将家里的大小事都交给了自己,顾端志自己捉摸不透,却也知道该向谁请教。
他将柳木放置好后,跟葛氏是随便交代了两句,便匆匆去往大湾镇,找到了刚刚回家没几日的蔡公胜。
蔡公胜知道了顾端志的担忧后,只差没当着他的面翻白眼,仔细将人给安抚住,只说县令仁义,不会有什么大事,才敷衍着将人给送走了。
看着天边的波澜诡异的云霞,蔡公胜喃喃自语道:“……还是给我那有本事的爱徒写封信去提醒一二吧。”
“伯昭吾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