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珩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掌扶着她的后脑,又说:“陛下再说一遍。”
姜青姝:“……”
她不说了。
“臣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宁死不屈。”
他垂下的眉目是那样温和,额头相抵,鼻尖相碰,四面风吹纱帘,送起一阵潮湿的花香,“不过……陛下和臣的夫人长得一模一样,臣一看到陛下,就想起臣那美貌温柔的夫人。”
红霞渐渐攀上她的脸。
姜青姝嘟囔一声,“什么美貌温柔,朕哪里美貌温柔了,一国之君怎么也该威武霸气……”
赵玉珩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可是我们谈论的是夫人,不是么?”
又不是陛下。
他也不算是君后。
他凝视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夫人,春风与朝阳包裹着二人,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意味,他清淡温和的眉目仿佛一束暖光,被她的目光所捕捉着,一点点暖到四肢百骸。
“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你更喜欢陛下一点,还是喜欢夫人一点。”
赵玉珩淡哂一声,扶着她的肩,让她换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的肩,伸手摸着她的后脑,清声问:“臣喜欢哪个,陛下能便给哪个吗?”
“那我需要考虑考虑……”
“臣喜欢七娘。”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排行老七。
他把她抱在怀里,缓缓道:“无论七娘是想做赵郎的夫人,还是做一国之君,只要是七娘自己的选择,臣都可以接受,不存在七娘做了君王,便没有资格再做妻子。”
姜青姝笑了。
她喜欢这样的回答。
从她刚穿过来时起,赵玉珩就总是这样,能给她无限的安全感,他好像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最想听的话是什么。
但偏偏,她不是很能看得透他喜欢什么。
或者说,他曾有热爱且能为之献身的事物,却被无情剥夺了,以致于如今对什么都是淡淡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郎君。”
“嗯?”
“既然朕是七娘,那你又何尝不是赵三郎呢?”她低声说:“反正后宫也只有你一人,朕不会拘着你,你想做谁便做谁,不必遵守那么多的规矩。”
赵玉珩没有说话。
姜青姝望着他冰凉的眸色,其实隐隐明白,她并不能许诺他什么,赵玉珩这个人也远比她想象中要坚强冷静,并不需要她刻意的怜悯,这样对他而言,反而会成为一种侮辱。
况且天子的许诺本就不可信,就连她都无法确定日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