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在想什么?”
息禾皱眉,疑惑道:“我在汴梁时,看过关具的介绍,他在稚县任上已有十年,却没什么功绩,因此一直未得升迁。可他也在稚县待了这么多年,难道对于稚县百姓一点感情也没有,为了杀我,舍得屠戮一城百姓?”
她摇头:“思来想去,我都觉得这并不合情理。”
霍去病闻言,亦皱眉:“是这个理。”
他道:“恐还有隐情。”
息禾心中难过,当时进城时,城中十分安静,无一百姓在街上行走。她又已经在勾钺口中得知稚县县令坑杀感染疫病的百姓,下意识认为城中安静是百姓不敢随意出门所致。她万万没想到,安静的原因竟是这里已是一座空城。
息禾道:“而且,这关具为了杀我们,下此狠手,就算他成功了,你我死在稚县,陛下定会让人查案。如此,他所作所为自是瞒不住,这可是要诛族的大罪,他一人能跑,他的族人可跑不了。”
她继续道:“可我观他此人,对家人自是看着,不然也不会用此威胁手下之人,而刚刚被擒获,他似乎也不担忧被诛族。”
息禾感觉面前有一层纱,只差一点,就能勘破其中的原因,却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撇了一眼霍去病,对方感觉她的视线,抬头看她,认可道:“你说得没错。”
这时,勾钺骑马而来,后面跟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看着有些面生。
两人下马,对着霍去病与息禾稽首行礼:“侯爷,女君。”
霍去病道:“何事?”
勾钺介绍道:“这是关县令的小儿子,关应文。”
闻言,息禾看着对方,只觉得这个少年面容俊秀,彬彬有礼,与其父关具毫不相像。
他看到地上的尸体,脸上冷淡,似乎很是平静,可是他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他的心并不平静。
勾钺既然将人带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年感知道到息禾的疑惑,上前介绍道:“女君,我父亲的确是关具,只是他在半月前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少年悲恸,眼圈也红了。
众人闻言,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感叹原来如此,还是应该安慰这个刚刚失去至亲的少年。
见他悲恸,勾钺解释道:“据他所说,山东黄河水患爆发,稚县虽然未曾遭遇水灾,但是却有灾民前来投靠。关县令一心为民,前期接收了一批灾民入城,却没想到有一部分灾民是贼人所扮,半夜袭击了县衙。”
“没错。”关应文稳定了心神,也道,“稚县只是小县,县衙的衙吏也不过十数人,对方来势汹汹,衙吏不敌,因此皆被贼人杀害。”
得知原委,息禾与霍去病对视了一眼,随即她吩咐道:“你们奔波了一路,先下去休息吧。”
勾钺点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