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没有漏什么吧?”好一会儿,簌棠默默道。
尔白远眺着与青丘别无二致的山水, 看了很久。
他想开口说话,她看得出来,知礼的小狐狸总是有问必答,可此刻,他的唇紊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拘你自由。”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虽然答应了你母亲会照顾你,但照顾并不意味着管教,更不是豢养。”
她将小动物当作陪伴她的朋友,一贯如此。
对兽族,亦是如此。
“不要觉得自己在寄人篱下,尔白,相识一场,我们可以成为好友。”簌棠道。
水境中的风掀来熟悉的花香,灿若红绸的花开得满山满野。
尔白轻轻眨了眨眼。
从簌棠的角度看去,能看出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紧握成拳的手骨节发白,当真是隐忍,永远克制。
簌棠呼出一口气,道:“之后,你想回青丘看看就去指元由口,口裙八依四巴衣留就陆三收集发布,想我们陪着去也可以,或者一时太想念了,又抽不开身,水境也为你开放。”
尔白回头看她,那双眸如水蓝色的玛瑙石一般,剔透澄澈,又似天河的水。
兽族的心思多表明在脸上,哪怕掩饰情绪,依旧能看出他的纯粹。
“……只要你想,青丘便一直在。”她最后道。
无论是真实的青丘,还是水境中的青丘,抑或是尔白心中的青丘。
尔白就这样怔怔地,听完了簌棠的一大段话。
但临到最后一句,他浑身颤了颤,垂眸,仿佛被无尽的悲伤淹没。
簌棠心里有点忐忑,自己是不是说得不够好,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尔白……”她踌躇着,唤了他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
簌棠更忐忑了。
但片刻后,清瘦却依旧俊挺的小公子抬眼,他勉力勾起一个笑。
簌棠微微睁眼。
只见他眼中似乎化开了什么复杂的情绪,如冰雪消融,带着浅尝辄止的试探。
他轻轻点头,说道:“好,谢谢你……簌棠姐。”
她也眨了眨眼,过了半晌,轻笑着:“不用谢,小白。”
风声带动河流,流水澹澹,蝉鸣叶落,是青丘的春,不同于水境外宣山冷寂的雪。
就在这样悄然又静谧的氛围里,她能察觉,他的心结好似也被春融化了一点。
水境当真是个好地方。
簌棠心想,彼时她也是在这里慢慢征服阿浮的。
“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