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你没身份问,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去信!”
周歆气得冷笑连连,瞬间连看都不想再看见他,转身就要走。
可她的手腕被人紧紧地攥住了,只走出一步便被拉了回去,按在黄花梨雕纹六柱架子床的门围上,“我没有不信你!阿周!我只是……”
他像豁出去了似的,大声喊了出来:“我是吃醋!我是在吃张卿清的醋!”
闻言,周歆不由得怔住了。
少年神色黯然地站在葡萄架下,身体微微颤抖的样子自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些被忽视的细节如海水涨潮般一同涌来。
周歆抬眼看他,声音低了下去,“暗哨就是那天放出去的?”
沈既白眉眼低垂,目光落在一旁的床围上,用力点了点头。
“我去客栈找你们那天便将派出去的暗哨收回来了。这件事,我自知理亏,一直不敢告诉你。”
闻言,周歆猛然抬手去推他,咬牙切齿道:“到现在你还在撒谎!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她越推,沈既白攥得越用力,“阿周,我没有撒谎!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根本没将暗哨收回来!鸾鹰刚刚还在给你传信!”
周歆不想再听他狡辩,更不想与他肢体接触,可不论她怎么厮打,挣扎,都挣脱不掉他的束缚。
“放出去的暗哨除了鸾鹰都收回来了,我真的没有骗你!”
周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说来说去,你还是留了一个人专门监视我!你可不要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你实在是太可怕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受伤。
随后,恐惧占据了他的眼角眉梢,他害怕得声音发颤,“我留他,不是为了监视你,是为了在你出事时能及时赶到!你若不喜欢,我立刻将他撤走。”
大抵是知道自己不占理,他解释完便立刻道歉:“阿周,对不起。”
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诚恳,将他这么做的原因解释得清楚明白。
暧昧不清的时候,他吃张卿清的醋,却没有干涉他们关系的身份,连打听二人之间发生的细节,都只能旁敲侧击。
所以他派出了暗哨。
与螭吻/兽/交/战那一日,她当着张卿清的面让沈既白吻她,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他将派出去的暗哨都撤了回来。
又因为这一件事,他暗自庆幸有鸾鹰报信,他才能及时救下她,所以他独独留下了鸾鹰。
想来,被唐彦修劫走的那一夜,鸾鹰也应该起了作用,沈既白早早发现她不见了,才会天雷一出现,便立刻找了过来。
这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合理得像是提前编造好的谎言,合理到令人忽略这种种巧合的背后不仅是疑点重重,还藏着一个从未展现过的,偏执的,占有欲强烈的沈既白。
凝视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却只感到陌生,陌生到无法确定那个令她心动的沈既白到底是他伪装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