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委在这儿。
“你不愿娶萧小姐,萧小姐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你。”陈清玉话中有话,“你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弱女子吗?”
陈宝闻对他的话云里雾里,乌尼雅顶着萧南时的脸做出茫然无辜的模样,眼泪说掉就掉,似乎在羞愤皇帝何故折辱于自己。
陈清玉瞪着乌尼雅,忽然怒极反笑,一挥衣袖带着云七沉默离去。
他找到丞相,却不知从何说起。
“听小女说,陛下今日很是得闲。”萧丞相却率先开口,“不打招呼便来到丞相府,闯入待嫁的小女房中,折辱恐吓。”
“不是……”陈清玉深吸一口气,想要解释又觉得荒唐,“不是。”
“朕命人查了许久。”他说,“萧小姐当年落水后性情大变,难道丞相和夫人就没有疑心过?”
“朕听闻这世上有夺舍之说,虽为鬼神玄学,可……”
“陛下又何曾知晓小女是何性情?!”萧丞相突然急切地大吼,“你以为我们不纳闷,我们看不出来?!”
“我们时儿是不懂事,可她只是有些贪嘴,有些娇气,怎会将我们萧家、拿她最好的表姐家去讨好男子?”他说着说着便倒在地上啜泣起来,“可我们深夜去暗自看过她的容颜,那就是时儿,就是我们的南时啊陛下……
……
就算被夺舍,我们的南时这世上也就此一个了,我们如何不能顺着她啊……!她再不懂事去追求什么劳什子陈宝闻,在我们面前哭上一哭,我们纵使千夫所指也得替她办了这门婚事……”
“咚!”
他们秘密谈话的书房被一脚踹开,二人连同萧南时一起看过去,只见萧夫人提着裙摆,严肃地进屋,关上门,狠狠地从地上将丞相拉起来扶正。
“别再自欺欺人了!”她说,“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在自己骗自己,骗自己眼前的就是我们的时儿,骗自己不论时儿变成如何样子都要顺着她。”
“可是一个人再怎样变,最内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萧夫人闭了闭眼,捂住心口,看上去万分痛苦。
“我们的时儿,或许早就不在了。”
她忽然转过身,对陈清玉深深一拜。
“臣妇不知为何陛下会追查小女的蹊跷,可臣妇依然斗胆在此请求陛下,将这妖女抓住审问,对外宣称她已死,且与亲王的婚约作废!”
萧南时看见娘亲俯首的背影,眼泪不止地落下。
原来她看出来了,原来她和爹爹一直都看出来了。
或许受认知的限制,一直不敢相信,可终于终于他们还是给出回答: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们爱的不是长成那样的骨肉,娘亲,爹爹,他们最爱的都是她本身。
萧南时一下子哭倒在地,掩面颤抖。再睁开眼时,已是十里红妆的长街之上,彩纸与红包纷飞,喜婆咿咿呀呀唱着恭贺新婚的歌。
“听闻今日亲王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