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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谢了,茉莉早已不开花,她送给他的绿菊开的也没先前那样好。可她的周围,永远有源源不断的生机景象。

不过,桂花是谢了,他们的身上却还有一样的桂花薰香。他发现抱着她时,还嗅到一种更加浓郁的桂香,仔细辨别,应当是她在漪州买的头油。

漪州就像一个梦。应该说遇见她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像在做梦。

“你风寒好了没有?”萧南时忽然问他,“之前我让你喝药来着。”

“我喝了,预防风寒的。”陈清玉说,“其实我原就没病。我身体很好,冻一下也不打紧。”

注意到她的眼神犀利起来,他赶紧住嘴:“我说笑的,以后一定好好穿衣,好好保暖。”

话音刚落,他忍不住咳了两声,二人陷入一阵静寂。

陈清玉率先打破沉默:“……许是之前留下的病根。”

“哪?!”萧南时急了,“什么时候?”

在梦里也没见到啊?不过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梦里偶尔也会有咳嗽的声音,但或许因为梦是由陈清玉视角展开,他觉得不重要,也就没多流露。

“小的时候吧。”陈清玉说,“我也不懂,这么多年只是冬日偶尔咳几声,想来并无大碍。

你不放心的话,我回去再找太医看看,吃几副药就是。”

他没有多说,萧南时却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雪天。

她是不能由着他再在室外呆着了,连忙拉他又一次进了自己闺房,左看右看,取出一盘棋。

“教我下棋,陈小玉。”她信誓旦旦,“不许放水,要好好教我,我要下赢我爹爹!”

陈清玉莞尔。

一炷香后。

“你真没放水吗?”萧南时笑吟吟的,“我之前和我爹爹下棋,半柱香就输了。”

她玩棋随心所欲,不爱动脑子记棋,兵来将挡随机应变,一般撑不了太久。

陈清玉落下一子:“说明你进步了。”

萧南时喜上眉梢,捻着棋子撑脑袋想棋,忽然说:“我听爹爹说,你近日挺忙的?”

皇帝那老头子,好不容易干了件好事给他们赐婚,又抠抠搜搜不乐意起来,似乎觉得便宜了陈清玉,动辄小肚鸡肠挤兑。

陈清玉没打算和她诉苦,只说近来负责编撰事宜,又是年末,事情自然多些。

父皇存心找茬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他身居高位已久,虽不被喜爱仍受众人肯定,不是没对策的。皇帝再心有芥蒂,依然要考虑群臣与百姓的声音,不敢再轻易动他。

贺川倒是急了。眼瞧着陈清玉一天天比以前更加得力,也不知为何这常年无欲无求、麻木履行职责的太子忽然意气风发、精神百倍起来,他私下里找过陈宝闻,言语之间尽是要他与太子反目,不惜用贺椒茹威胁。

“……老十还没说话,贺椒茹就先假意自残,反过去威胁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