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来了两只鸟,啾鸣着。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下人过来送煎好的药。
萧南时接过碗,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给陈清玉。
他没有知觉,喂下去的药液从苍白的嘴角溢下,萧南时用帕子仔细擦拭,又按着嘴喂他服下。
“喂。”
无人应答。
“喂,起来自己喝,我可没伺候过人。”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麻烦吗?那时你都挺过来了,这次怎么还不醒呢。”
“其实我有点嫉妒你八弟,甚至十弟。
当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加上我一个呢?”
“……你又不理我了,是吧?”
“上辈子听不见我说话,这辈子还是听不见我说话,你真是让人讨厌,我最讨厌你。”
…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多久。
一句一句,一句一句。
“你这个。”
“麻烦的。”
“坏家伙。”
“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进宫的马车里,贺将军问手下的暗卫。
“他以前不论什么病痛,上朝是日日不会落的,如今说是感染风寒就卧病府中,必有蹊跷。”
“确实令人生疑。”暗卫说,“可是太子府上下密不透风,那太医也是个口紧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萧家呢?”贺将军想到太子的婚约,“可有什么反应?”
“并未,还是照常上朝,萧大人看着还很高兴,许是想着太子卧病,萧小姐就可以晚些出嫁了。”
“陛下对此也乐见其成。太子不在,他觉得无人和自己争权,正铆足了劲儿处理年末的事务……”
萧丞相的表现自然是做戏,萧南时在太子府上侍疾之事也被瞒得死死的,幸好她素来不爱出门,更借着婚前在屋中避嫌的名头“闭门不出”。
贺将军轻嗤一声,心道这萧府也并不看好太子嘛。
他暗自思量着定要趁太子卧病夺取权力,却想到陈宝闻那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摇头叹气。
等到了贺贵妃的住处,他送上冬日里依然盛放的极品菊花,坐下来歇息片刻,话里话外是要妹妹劝导陈宝闻,抓紧这个好机会。
贺贵妃这回却并未立刻答应他的话。
她只是替他倒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哥哥还是那样疼宝闻,疼妹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