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赫回来,顾时慢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后,他才拿出手机。
多亏了顾捷平时要树立爱妻的人设,手机密码都是肖温的生日。屏保很快解锁,肖温颤抖着手指点进短信,一个宝贝,一个亲爱的,语气无比亲昵。
她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的失态,始终扬着下巴看,让泪盈在眼眶里而不是流下。
顾时慢居然也没有哭。
或许是刚才把眼泪哭完了,或许是对面前板上钉钉的聊天记录太过震惊。后知后觉永远不上亲眼见证——尤其是看到顾捷对那对母女保证的,一定会带回福娃给那个女孩时。
几人沉默着,在医院一直坐到深夜。顾时慢皱着眉睡去,肖温这才开口。
“两个孩子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别回去了,就在京市租个小别墅玩几天吧。”
肖赫看向她,肖温接着说,“医生说他这病,因为本身身体就不好,用最贵的器材和药吊着才有几个月可活。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还要养两个孩子呢。”她再次强调。
“那你是想……”
“最后的日子,就让他安安静静在医院养着吧。”肖温红着眼眶说,“夫妻一场,我会给他好好送终的。”
“国家现在提倡火葬,也不用把尸体带回去了,就在这边找个地方火化吧。”
…
清晨鸟叫婉转,青翠的绿叶萌芽在浅金黄色的阳光下闪着熠熠流光。
“周哥哥。”
“周哥哥!”
“周——哥哥!你快一点啦,我今早要早点去值日的!”
隔老远,顾时慢就对缓慢推车走来的周珀大喊。
周珀面上没什么表情,悠然的步伐却加快起来,略显凌乱。
等走到女生面前,他熟练地从她背上扯下松垮背着的书包,跨到自己肩上,动作间手背被棕色马尾拂扫而过,留下痒痒的触感。
“愣什么?”
他先坐在自行车车座上,“不是急?上车。”
“噢……喔!是!”顾时慢陡然回神,坐到他的后座上扯住少年白色的衬衫下摆,想了想还是觉得刚才的发呆有些丢脸。
但又很在意。
“周哥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尽管她每一次都会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他还是会在每一次收紧握住把手的双手,喉结微滚,回答得漫不经心:“嗯。”
“明明一开始没有比我高很多,现在都高出20多厘米了……”顾时慢闷闷不乐地喃喃。
“讨厌的家伙。”
周珀:“又讨厌了?”
顾时慢:“就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