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歌心里“哦豁”了一声,转头去看江清梨,只见后者先是抿嘴笑了下,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杯甜酒,低下头小啜一口。

进展飞速啊,这场马球打得不亏。

沈逸是最后进来的,从花厅侧门的屏风后面默默走了进来,即便这样低调,他一出来众位夫人还是把话题汇聚到了他身上,毕竟这是宁王妃唯一的儿子了。

沈逸没有入仕,他的身份也不用参加科举考试,平时甚少参与朝堂上的事,身子又弱,旁人想夸还得搜肠刮肚地想词儿。

到最后无非夸宁王世子才情卓越,画儿画得好,连宫中的画师都赞不绝口,市面上更是千金难求。

江柠歌微微诧异,原以为沈逸画画只是打发时间的爱好,不曾想还能一画千金,倒也算厉害。

一片夸赞声中有个不和谐的声音,那就是沈卯较为粗旷的嗓音:“会画画儿有什么了不起,身为皇家子应该文武双全,而不是如同街头卖艺的一般。”

众人有一瞬间的微愣,旋即便忽略这道不和谐的声音,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用谈天掩饰这不敬人的话,免得主家尴尬。

宁王妃笑容依旧得体,同样没接那话茬,一是身为长辈实在没必要和晚辈计较,再者裕王全家都爱争强好胜,宁王府则暂避锋芒,不与之争锋相对是正确的。

江柠歌像是游离在戏台子之外的人,冷眼瞧着人与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觉得实在有意思得紧。

她与这桌上的所有人都是萍水相逢或泛泛之交,没必要为了谁而说话,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低调做人是正确的,但若是火势蔓延过来,也别怪她发疯。

又过不久,王府的下人把一样样精致可口的膳食端上各桌,筵席算是正式开始。

按着规矩,宁王妃作为主人,提了三杯酒,说了祝酒辞,又祝各位冬至时节安康,接下来的筵席就比较随意了,众人各自享用菜品,相互交谈敬酒。

筵席上女眷居多,男子也都是少年公子,因此宁王妃备下的酒都是果酒或者甜酒,不过只要有酒在,饭桌上的氛围还是逐渐热络起来。

“哎呀,自打入冬,这天干物燥的,我的脸都快干成枯树皮了。”

说话的是王夫人,她四十多的岁数,虽然早已生育,保养却很是得当,瞧着不像四十多,倒像三十出头,不过即便认真保养,眼角和额头还是有了皱纹。

王夫人都这般,其他夫人更不必说。

裕王侧妃林氏也是个爱美的,脸上施着重重的粉黛,听了王夫人的话非常有同感,摸着脸蛋道:“再怎么保养也不可能像二八的小姑娘那样年轻了,这脸上的皱纹水粉都遮不住。”

宁王妃闻言笑道:“咱们都是当娘的人,就别比美了,要说争奇斗艳,该轮到她们这些十来岁的小姐们。”

这话不假,花厅里十来岁的小姐不少,个个貌美如花,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