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才人道:“燕美人这意思,阮更衣弄丢了东西,反倒是宁美人的不是了?”
“不然呢?”燕摇春瞥她一眼,道:“三岁小孩都知道,自己的东西自己看管好,再说了,谁说是拂云弄丢了?你亲眼看见的?”
岑才人:“嫔妾虽没有亲眼看见,可那珍珠在阮更衣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她一看完就不见了,锦盒也是放在她的手边,若不是她弄丢的,难道是有鬼?”
谁料燕摇春反而笑了,道:“那你晚上可要注意了。”
岑才人莫名:“注意什么?”
“注意鬼啊,”燕摇春讥嘲道:“你说的这番鬼话,叫鬼听见了,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同类,晚上说不定会来找你谈心呢。”
岑才人面色骤变,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燕美人却大谈特谈鬼神之事,莫非是想堵住我们的嘴?”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燕摇春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接过知秋递来的披风,替阮拂云披上,道:“岑才人那张嘴厉害得很,满皇宫的夜壶都倒不满,区区鬼神怎么能堵得上呢?”
说完这话,她便拉起阮拂云的手,领着人走了,再耽搁下去,燕摇春怕自己要动手了。
目送那一行人远去,岑才人着实气得不轻,转头看向宁美人,道:“宁姐姐现在相信了吧?这阮拂云厉害得很,还叫了燕美人来撑腰,她做错了事情,最后反倒成了你我的不是了。”
宁美人微垂着眼,轻叹道:“她们二人同气连枝,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燕美人如今风头正盛,咱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话虽如此,她脑中忍不住又回想起另一件事来,今天一早,太后召她去慈宁宫问话,说起前几日侍寝之事,宁美人也没隐瞒,将自己在偏殿写了一晚上书的事情说了,此事对外自是不好宣扬,只能打折了胳膊往袖子里藏,但太后是她的靠山,没理由自己吃了苦头,还要藏着掖着的道理。
太后听了之后,倒是没说什么,反而召来尚寝局的女官询问,女官翻了册子,发现上面几位嫔妃侍寝之事皆是略过了,唯有燕美人不一样。
燕美人是唯一一个真正承宠了的。
这叫宁美人心中妒恨难消,她模样好,家世好,顺风顺水十几年,第一次被别的人比了下去,这个燕摇春真是她的克星,从入宫到现在,只要遇上她,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
可宁美人拿她没有办法,那是天子的逆鳞,她还不想和对方硬碰硬,但是她既然收拾不了燕摇春,难道还拿捏不了一个阮更衣么?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个局。
看着面露忿然的岑才人,宁美人语气淡淡地道:“看燕美人这态度,大概是彻底怨上岑妹妹了,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就连淑妃也斗她不过,岑妹妹与她交恶,往后可要多多小心了。”
岑才人看向她,道:“多谢宁姐姐提醒,但今日之事,本是因为姐姐所起,燕美人真要记恨,姐姐也无法置身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