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这种事,很多时候不过是为女方做遮掩罢了,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哪成想去了一趟行宫,这沈家女郎竟是靠着救驾之功一步登天,如今比她父亲还要体面,连皇帝亲自遣人降下了赏赐。
沈希撑着手肘看向常鹤。
那一箱箱的恩赏多的近乎恐怖,沈希都要怀疑萧渡玄是不是想把内库都搬到她家里。
她不知道这一次他是怎么良心发现,将她放回来的。
但沈希已经没有心思去猜萧渡玄的想法。
她的心底都是疲惫的,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经久,累得一点气力都要没有了。
可看到那整整一面墙的花时,沈希的思绪还是陡然顿了一顿。
常鹤含着笑,轻声说道:“都是南诏特有的花,之前听说姑娘喜欢,陛下便令人送来了。”
沈希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南诏的花。
因为路途遥远,那种在当地寻常的花到了京城就会变得很名贵,哪怕是对勋贵人家来说,也是带着些奢靡意味的。
她只偶然提到过沈宣在试着养。
沈希硬着头皮说道:“我没有很喜欢,叫他下次别再送了。”
她不知道萧渡玄想做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架起防御的高墙。
但常鹤带来了更多的话,他低声说道:“姑娘,陛下说他真的很抱歉,希望您能好好地疗养,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沈希哪里会将萧渡玄放在心上?
她只盼着他不要那么快地再次发疯。
沈希的眼皮挑了挑,她拧起眉头,再不顾什么礼仪,说道:“常中使,您还不回去向陛下复命吗?”
紫衣的宦官是皇帝在人群中的使者。
但沈希在面对常鹤时,与面对寻常的小内侍没有任何区别。
沈宣看向那满屏的新花,唇角渐渐地低了下来。
送走常鹤后,沈希便折了回来。
她原本是打算将萧渡玄送来的东西全都交予母亲冯氏处置。
可对着这样一墙直接送到她院落里的花,沈希还是烦闷地从沈宣那里拿来了几本养花的书册。
一连几日,沈希都在府中养病、照料花朵。
在萧渡玄身边的时候,她总觉得她迟早会被他给逼疯。
但不过离开他半旬不到,沈希便觉得她还能活下来,她偶尔会有寻死的念头,但更多时候她热爱活着,甚至可以说太爱活着了。
为了活着,沈希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那些花开得太好了,她每天都要忙着养它们。
连日的病态情绪好像都在消退,直到沈希突然发觉她的癸水已经迟来经久的时候。
她脸色苍白,指节轻抚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