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佰闻言,也不敢隐瞒,只得和盘托出:“皇后身子本就阴亏,这些日子又殚精竭虑,少食少睡,劳累过度,以至于一厥再厥,在如此下去,必将耗到气血。”
阮瑶清听他言语,只是淡淡的,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待他说完:“那按齐大夫的意思,本宫接下来该如何?”
齐大夫闻言抬头看她,言辞恳切道“自是养生修病,切记不可操劳不可见风,再操劳下去,恐拖出旧疾,新病旧疾怕是难愈。”
齐佰这话也是掐着说的,到底是没说的太过严重,但却也严重,曾伤过根里的女子,但凡受寒,必然大病,阮瑶笙目下便是如此。
话甫一落地,四下皆静,窗开半扇,能听到外头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莫在操劳?这话简直是痴话,现如今的阮瑶清,俨然没有其他的选择。
但自皇帝死后已经七日,她便这么脚不沾地的操持了七日,这些本该太子操持,可惜皇帝崩殂突然,太子年幼不足七岁,太后处因受打击重病不起,两位王爷一位在边疆征战尚未来得及赶回,一位身子比阮瑶清还要孱弱,这事儿推脱来推脱去操持重担就这么压在了她一人身上。
徐元白就飘荡在她身侧,他一瞬不挪的盯着她,这样虚弱的女人,他第一次见,也没想到如今这些事情,能将她压得快垮了,他其实很好奇她的决定,若是当真闭关修养,也如可厚非,但她若真撂挑子不管,他定要去地府里列位先皇处参她一本,倒是让父皇看看,他瞧上的好皇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只是静了半晌,便见她长叹了口气道“劳烦齐大人了,哪怕是下猛药也可,让本宫安稳到太子登基即可。”
此话一落,菱星颤着手跪在她面前,求她保重,眼眶里满是泪水,说来如今真正心疼她的也只有她了。
与此同时,徐元白也是轻松了一口气,确然,如今坐镇的大宣,唯她能够顶用,不过是高热用药压着便是,再如何,也要撑到戚王归来那日才成。
说来,连他自己都不觉,他对阮瑶清向来吝啬且苛刻。
齐佰摸了把自己花白的胡子,还想张口劝劝,却被阮瑶清摆手打断“齐大人,我知你医者仁心,不忍本宫受苦,但如今的大宣,本宫还退不得,你当知晓的。”
年迈耄耋的齐佰闻言不再言语,只是施礼掀起衣袍重重的往地上一磕,嗡声道“微臣,尊命。”
见他应了,阮瑶清才缓缓松了力气,对着齐佰道“有劳齐大人了。”
随后便让奴才送齐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