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真有天赋呢。”副导演依旧对着一旁的父母夸赞道。
后来黎语儿顺理成章地成为电视台的常客,从一开始的伴舞,逐渐变成主舞,甚至后来拥有了自己的单独舞台。
黎语儿上初一了。
“我知道她,经常上电视,少儿台的那个。”
初一刚开学,黎语儿便得到机会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她操着得心应手的播音腔,念完两页纸的广播稿。
电视台那里也是有意将黎语儿往主持人方向培养的,毕竟不可能场场都能跳舞,而且他们缺一个少儿节目的小主持人,和主持姐姐一起。
黎语儿聪明、乖巧,愿意学,也有天赋。
“语儿当个主持人也不错诶,这个没啥年龄或者别的什么限制,以后路好走些,关键是,她有天赋啊。”
黎语儿到底有多少“天赋”,她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这取决于妈妈让自己做什么,自己一定会达成,并且看起来毫不费力。
学校里愿意和黎语儿做朋友的人很多,但也有一部分人对她嗤之以鼻。
“不就是主持吗?在得意什么啊?还不来上学,显着她了。”
“人家是红人,怎么看得起我们?跟我们玩?装的吧?”
……
请假的次数多了,自然有些学生在私底下议论,但黎语儿不在乎,她依旧在电视台的演播厅里举着话筒主持,快乐的笑容从未消退过。
黎语儿从来没有想到,不同于之前的“任务”,自己居然会真的爱上主持。
无论在学校里或学校外遭受多少冷眼和奉承,黎语儿都会在舞台上得到解脱,好似只有那一刻,她回到了真正的家。摄影棚内的闪光灯氛围如母亲温暖的子宫,安全舒适。
黎语儿说不清自己为何这么喜欢主持,直到有一天,她在舞台上突发低血糖没拿住话筒,话筒猛地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闷响,现场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只有黎语儿没有。
她眼前一片漆黑,强撑着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
没有一丝波澜的十多年人生中,这声闷响是唯一的起伏。
黎语儿看向黑暗的观众席,默默地捡起话筒,对周围人鞠躬道歉。节目很快忘记这个小插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没人知道,黎语儿捡起话筒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握住它。
原来紧紧握住一件东西是让我感受到存在的方式。她想。
很多年过去,黎语儿仍然觉得自己一直站在那个小插曲里。观众淡漠地鼓掌,主持人无聊地互相调侃,黎语儿耳边只有话筒掉落的噪音和电流声,从脚趾流经发梢。
“诶,你拍过的那个戏,当时我和我妈一直在追呢!”从没见过徐稔这样热情的人,对方想和自己拉手,却又不知怎么才能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