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长山也算得上是可塑之才,他老实却并不迂腐,家境贫寒却行事大方,从不畏畏缩缩,想来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他也能独当一面。
长山当下也没犹豫多久,妹妹的话更是给他鼓了劲儿,他便点头道:“行,我就试试,哪里不对的,三弟妹你一定跟我说,我好好改。”
许杏把精力都放在了制定今年的生产计划上,小作坊的日常事务真的渐渐放手,而长山也没辜负她的信任,管得不错。她也松了口气,不然她真的要天天耗在这里头了。
长青考完的时候都到了二月底了。往年这个时候青黄不接,不少人家都要挨饿,今年就好了很多,绝大部分人家都没饿着,有红薯呢。要说穷啊,那是,庄稼人就是穷,可是实在不行,还可以卖点儿红薯换个钱应付婚丧嫁娶的事情哪,所以这阵子来卖红薯的人并没有像许杏预计的那样减少,家里头时常就人来人往的。
村子里没啥大事,长青去县城考学就是人尽皆知的,见他回来了,乡亲们少不得就要问上一句“考得怎么样”,尽管他们可能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
长青并无嫌弃之意,老老实实的说觉得还行,不过还是得等成绩,正说着呢,衙差一上门,这个忙碌的小院越发沸腾了起来。
“十一岁的秀才老爷,跟戏文上唱的似的,咱长青可真长脸!”有人这样说。
就连里正也得了消息,亲自过来道贺:“大侄子了不得啊,给咱们范氏一族争光啊!”
“我就说我家大侄儿有能耐吧,文曲星下凡!怎么样?身量都没长全的孩子,已经是秀才老爷了!过两年准保能考上状元!”这样大的事情,范氏是必须来的。
许杏听着此起彼伏的议论、马屁,看着熟悉或陌生的人们脸上的笑容和自豪感,倒也为长青高兴,得到这个成绩,总算对得起他的那些努力了吧。
她这么想着,眼光无意识的朝左右看去,正好对上了长青微笑的眼,还有那句不曾出声的“多谢你”。她微微有些错愕,继而莞尔,摇摇头,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长青有些失望,抿着嘴看着许杏的背影。她在地上写写画画,显然是在筹谋她的小生意,长青看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这才是许杏的样子,要是她真的跑过来邀功道贺,他才会觉得不习惯吧。
“哎呀,大侄儿啊,”里正和金氏说了几句话,给足了老太太面子就走了,他一走,道贺的看热闹的也就都散去了,只有小秀几个在院子里忙着手头的活计。范家自家人则进了堂屋——也包括一直没走的范氏。她一落座就开了口,“你如今是正经的秀才了,二十亩地不交税呢,你家也才两亩,反正也用不完,不如把我家的地挂在你名下,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许杏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