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不早,他们需要赶紧上路才能在天黑前赶到最近的官驿,短暂的见面才不得不结束。依依惜别后,许杏坐在马车上,还在感慨村子里的那些变化。
长青看她如此,怕她再生出什么伤感,便拍拍她的手,玩笑了一句:“我记得当年你也并没有那许多交好之人吧,怎么倒像是与村里感情深厚一般?”
许杏摇头:“物是人非有些感慨罢了。其实当年村里人对我其实挺厚道的,一开始就是都不理会我这个买来的丫头而已,却也没谁欺负我,等到后来我做起了作坊生意,多数人就捧着我了,我还真没受多少委屈。”
她这么说,长青回想旧事,却有些愧疚:“欺负你的都是我的家人,当初是,后来也还是。”
许杏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从一开始你就十分照顾我,我并没受到多少委屈,毕竟当时想着走来着,没用什么真心。后来,后来就越发没受什么欺负了,过去的事儿你就不要想了。嫂子方才还把这几年作坊的出息一起给了我,四年呢,三千多两,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那边再穷咱们也不怕!”
长青微笑着看她,目光温柔:“托你的福。”至于听长山说起的家里族里的糟心事,他不想再说给许杏听了。
他们一路北上,不光会经过老家,也还会经过直隶、京兆府,虽然他们没有必要专程进京,但是确实是会在京郊休息一晚的。
“孩子们还小,现在进了京城也不会记得什么,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毕竟旅途之中,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孩子还是受罪些。”长青跟许杏商量要不要带着孩子进京城去见见世面,许杏听着外头呼啸的北风,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们在驿站住下,正吃饭的时候,有驿站的杂役过来通传:“范大人,外头有人找您。”
长青放下碗筷,让许杏陪着孩子继续吃,自己披了件大氅出了门。
他这一去就到了二更天才回来。原本还算淡定的许杏也着急了,见他进了门,也顾不得他一身寒气,赶紧迎上去:“你去哪了?什么人找你?你有没有事?”
长青本想伸手去拉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道:“我手上冷呢。你穿得单薄,快进去坐着。没事,是段大人和王大人,唔,就是给你我主婚的王大学士,他们留意了我的行程,特地来找我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