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老百姓不愿意多垦荒地,而是垦不起,若是如你所说,百姓们今年多收一些,就能多种一些,那么明年就能更多收一些,如此往复……”长青抚掌,“虽然你说得十分理想化,不过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而且要加工就要有作坊,就要有人做工挣工钱,那不是更多份收入?”许杏继续画饼,“商队若是赚得多,自然跑得频繁,甚至有更多商队前来,他们不要吃不要住吗?咱们本地老百姓不也多份生意?”
其实她说得都是很理想化的情形,但是消费、出口能带动经济发展,这是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对长青还是很有启发的。
长青思索了一阵,便融会贯通了:“其实你说的这些,说辞新鲜些,却和当年咱们在安龙县修桥修路时的情形颇类似。当时百姓们去修路修桥,攒下了些银钱,后来慢慢日子就好过起来了。”
“我就是这么琢磨的啊,凉州那里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再说一个甘陕布政使司那么大呢,除了甘州,别的地方都是两眼一抹黑,肯定得去了之后先了解情况再做打算。”许杏微笑,“当然是你这个参政大人做打算,我这个老百姓嘛,就去开我的作坊赚我的银子喽。”
“嗯,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长青沉吟片刻,忽的笑了,“我倒是知道我第一件事去做什么了。”
“什么?”许杏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笑,一开始有些不解,后来忽然福至心灵,“你又要去修路了?”
“夫人机敏,正是如此。”长青点头。
许杏却泼了冷水:“你也说了,在布政使大人手底下当参政,还不如当知府的时候自由,你想做什么,也没那么容易吧。”
“总要试试看。”长青笑容微敛,神色却十分坚定。
“那个布政使大人,你了解多少?”许杏想了想,问了一句。
“布政使郑大人既是科举出身,又是勋贵子弟,算是根基深厚。”长青想到他最新得到的消息,神色便有些阴沉,“因为没能预见阻止原州之乱,前布政使大人得了申斥,调去了岭南,现在这位是去年咱们回乡之前刚到任的。”
“原州之乱一平定,陛下就免了甘陕百姓三年赋税,说是百废待兴,其实也最容易出成绩,这位郑大人莫非是来摘……”许杏想说这位来摘桃子,又觉得毕竟是长青的上官,这样不大恭敬,就住了口。
长青捏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必如此小心,轻声道:“陛下的生母端懿皇太后就是姓郑的,郑大人是太后的堂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