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一点都不可惜,他死得太好了。他很快厌倦了我,觉得我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想想也是,就算再美的花,每天看着也就腻了。”
姜浮气愤:“他怎么能这样!”
苏嫦摇头笑道:“他这样太好。他厌倦了我,我其实早厌倦了他。我想要一个更好的身份,做他的妻子,还是有太多的不如意。你们陈规矩多,他家里人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他,更要磋磨我。我想摆脱他,摆脱他们家,像摆脱燕一样。还要多谢他,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是个人,人心是肉长的,要不然我可要愧疚好久呢。”
她这话意思很明显了,姜浮的笑勉强起来,有股寒意从后背涌上来。她看着苏嫦,她还是那样美丽,可和刚才的无害柔弱相比,却多了危险。
“我们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
苏嫦笑着摸了摸怀里的猫,她好像无时无刻不是温柔荡漾的笑,“告发我?告发我什么?”
姜浮冷静下来,苏嫦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她根本什么证据都没有。
苏嫦道:“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漂亮娘子,什么都有,又何必去做金丝雀呢?其实小麻雀有什么不好的,长了翅膀,想去哪里,就飞去哪里。好了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估计你也没有跟我再聊下去的意愿了,我要走了,有缘再见吧,希望我们还可以再见。”
她抱着猫施施然离开,还是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就算是在笑,眉尖也总是微蹙着,让人心生怜惜。
明明没有刻意卖弄风情,但腰肢还是像春天河边垂下来的柳丝儿一样,让人无端觉得柔软。
那个衙役有一点倒是说对了,的确是菟丝子。
菟丝子可一点儿都不柔弱,她会紧紧捉住你的根,吸干净每一滴血和泪。
姜浮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进牢狱,一股阴寒之气袭来,雪簇不禁紧了紧衣衫,旁边的霍尧发现了,笑道,“怎么啦小雪簇,是不是害怕了?”
雪簇是应大将军捡来的,霍尧要比她大个十几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得,语气十分亲昵。
雪簇立马回怼道:“才没有,我就是觉得冷而已。”
她也去过京兆府狱,那里可没有这么阴森,一进去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大理寺狱却是死气沉沉,这里关押得,许多都是定了死罪的,见到人也不会再喊冤,安静地躺在牢房里,等着行刑的那一天。
一行人来到薛宴在的牢房,狱卒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人从牢房的稻草堆里拖出来,强硬地把袖子掀开,应该是衣服和伤口黏在了一处,闭着眼睛的薛宴因为吃痛,发出了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