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祭酒呆了一下,愤怒地把荆条往地上甩下去,吩咐仆从道:“既然他们愿意跪,就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不准给饭吃,也不准给水!”
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仆从也都退下了,姜浮看人都走光了,立马站起身来。
春末的天气,和寒冷沾不到边,但木地板又冷又硬,姜浮只跪了一会儿,膝盖就很疼了。
这里没有椅子,姜浮找出了几个蒲团,扔了一个给姜渐,剩下的放在地上,坐了上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罚跪祠堂,但好像已经来了很多次,动作行云流水得很。
姜渐其实也没挨过几次罚,他此刻很难过,明明自己一直都是很优秀的,阿耶为什么要骂他“实心眼的废物”……
他把蒲团放好,老老实实地跪着,上半身笔挺,头却垂得很低。
姜浮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但还是好奇问道:“你这不累吗?”
姜渐还沉浸在忧伤里,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姜浮叹了口气,习惯了姜渐日常暴跳如雷的样子,突然忧郁起来,还真不习惯。
这儿虽然是姜家祠堂,但没有个人气,阴气森森的,姜浮和姜渐搭话儿:“奇怪,陛下为你和岳娘子赐婚的圣旨怎么还没下来,那不成是忘了吗?”
她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当日她就在屏风后面听得一清二楚。她故意这么轻描淡写地问,就是想知道姜渐那日为何脸色这么难看,估计和婚事脱不了关系。
姜渐想起那日随便扯的鬼话,不自在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咳嗽了一声:“谁知道呢?陛下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准。”
姜浮笑道:“那可真是可惜。岳娘子好像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如果真的能嫁到我们家,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呢。”
姜渐沉默了,低着的头抬起来,极为惊讶地看着姜浮:“她……对我有意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姜浮坐在蒲团上,抱着膝盖,脸上带了真切的笑意,阿耶某些方面说得也没错,姜渐真是个实心眼的废物。
她道:“你没察觉到吗?每次什么宴会,她必要偶遇你几次,也总是偷偷看你。之前去挂姻缘树的时候,还特意把红条子挂在你的旁边。”
姜渐愣住了:“我从未注意这些……”他确实总和岳为轻偶遇,但没想太多,以为她是冲着谢闻来得。
姜浮用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岳娘子可真可怜,喜欢你这根木头。我偷偷告诉你,不光是她,还有傅相家的娘子、明郡王家的郡主,她们都偷偷给我打听你呢。”
姜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真没注意到这些事,而且和姜浮谈论这是,总觉得怪怪的。
姜浮不管他回不回应,自顾自继续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你就没这个烦恼了。自从你脾气变坏了,那些对你有好感的娘子,偷偷问我你是受什么刺激了,我说不出来,她们之后都不再搭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