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柳花燃他们七个人何尝不是命薄,许连竹的父亲因为赌博输了家产却还执迷不悟,最终被要债的打个半死,母亲被人掳走卖进了青楼,不多久父亲病逝,母亲上吊而亡,也是六七岁的年纪许连竹就成了孤儿,幸好他遇到了江谋。
陈翊少时家里发生变数,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活彻底坍塌,为将母亲下葬自降身价,把自己卖给了柳花燃,也幸好他遇到的是柳花燃。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命薄,合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无非人间疾苦,童年丧父丧母,但在江逾白的死士里却很是常见。
待到徐元江战死的消息传来时,一行人已经在沈醉的带领下到了悬域城,闻言柳花燃重重叹了口气,属于他们一群人的命终究还是逃不过。
柳花燃咳嗽了几声道:“江的死只是个开始,若是不早一天想到解决办法,那就会……”他未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雁北怕是要露出本来的面目了。
“你们暂且就先在我这城里住下,”沈醉说着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个小药丸,“这药丸能够护你们不被瘴气影响,若是各位信得过我就吃下吧。”
沈醉话刚落,紧急撤退的臣霜便也带着大军赶到了,她骑在马上朝赌坊看了好几眼,却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当即翻身下马朝古辰走过去,突然的变故本就另几人应接不暇,此刻夜无人看出臣霜的敌意,只见她穿着一身军装,眼神犀利,一把抓起了古辰问:“你把宋照诗一个人留在了京城?”
古辰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此时更是反应不过来,一旁的江逾白一把攥住臣霜的手腕道:“你是最审时度势的人,不要冲动。”
此时的古辰已然昭示雁北他已倒戈江家,即便过往种种一遍遍在江逾白脑海中走过,但他看到的是古辰勇于和雁北叫板,五年前他站到了雁北身边,五年后他又光明正大站到了自己身边。这对于年少的情谊,已然圆满了。
臣霜自然知晓江逾白是何意思,平日里最稳重的她也不由得被死亡的恐惧支配,两个人从小一起到大,何尝不是她最看重的人。
“年少时为了天下百姓我随王爷四处征战,”臣霜猛然松开了手,似乎一腔怒意无处发泄,憋的眼眶都冲血通红,这二日她马不停蹄的赶到悬域城,虽也能想到这个结果,但如今亲眼看到到底是不同的。
“一身武艺却护不了身边最重要的人……”臣霜仰头叹息,将眼眶中的泪生生忍了回去,如此她也只是说了两句话后便不再继续了,转身出了赌坊继续整顿军队了。
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九七时不时朝门口看去,似乎在等什么人现身,本是劳累了两天,可所有人似乎都不知疲倦,一群人坐在一起沉默着。
江逾白见柳花燃眼下的乌青,心里虽有些担心柳花燃的身体,可眼下不是个说关心话的场合,这里除了古辰便是他的位子大些,此刻这低迷的气氛正适合他来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