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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颗心全扑在江令桥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容悦手心中,那个原本不算大的伤口,被锐利的簪头戳了又捅,刺了又扎。

也没有人关心,手背及其他完好的皮肉,也被连带着划出了好几道大大小小的口子。

江令桥的眼神定定的,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而后施几分没来由的巧劲,悄悄将银簪偏了偏。

“桥妹妹,你别说傻话!活着尚有一丝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想想你的爹娘,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呢——”谷梁哭天抢地,一点一点地去掰开桥妹妹紧握着簪子的手。

然而江令桥没有应话,也没有表情,只剩下手臂还在僵硬地举着。众人才觉不对,慌忙去看——却见她面色越来越凝固,眼神愈来愈呆滞,一口气呛在喉咙里,久久不得平息,忽然身子一栽,人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众人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叫大夫——叫大夫——”冷水浇在烫油上,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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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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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丹端来汤药的时候,江令桥正蜷着身子,寂寥地倚坐在阑干上,身着一件薄薄的石青色单衣,没有朱颜,没有挽发,双手抱膝,偏头望着天边那轮不圆不满的月亮。

苍凉的月光落在她更苍白的脸上,映得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无底,宛如一道堕入死寂的深渊。

东丹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比她还要痛,忍不住捧着碗走上前:“桥妹妹,夜深了,你的身子尚虚,我们把药喝了,回去休息好不好?”

坐着的人没有答话,面色仍是淡然无波,好似永夜清寒,不闻人声,只有她一人端坐于此。

风来了,不大,却将那层薄衣拂出道道涟漪,纤长细密的青丝不堪撩拨,迎风微动,女子瑟缩着身子,像是冷风直直灌进了骨头里,寒凉入心。

“桥妹妹……桥妹妹?”见人没反应,东丹心里不安,走上前去看,“桥妹妹……”

谁料手刚触及一边衣角,女子突然惊叫出来,像是感知到什么莫测的梦魇,头埋在膝前抖若筛糠,吓得东丹连连后退。

“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他安抚着,缓步向后,直至江令桥的情绪不再如最初那般激动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