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夏将军在朝中不顶用,人微言轻;夏家女年岁渐长,一朵黄花怕是要烂在家里。大厦将倾,所有的荣光都系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若换了我是你,也是该好好捧着当朝宠妃的足履的!”
长发翕动,衣袂翩翩,行路的脚步止了下来。
夏之秋看了看宋景玉的车辇两旁——八个随行小厮,嗯,还行,灯青都不用剑出鞘,便能将他们撂翻在地。难听的话充耳不闻,她忽然有了一丝冲动的念头,甚至可以想象宋景玉鼻青脸肿,头发乱成鸡窝的模样,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不知道那个时候路过,宋景玉还会不会有闲情雅致来同她扯皮。
想着想着,夏之秋嘴角忍不住爬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是可惜了,道路两旁有些闲散之人,要么是闲庭信步路过的,要么是驾车来接自家大人的,要么是眯眸腆脸等着看热闹的,实在不适合行此粗野之事。
不对不对——夏之秋清醒过来,猛然摇了摇头,无论在何处,都不该行此等卑鄙之事!她突然有些愧疚于心中会有这般念头,连忙敛起裙裳,踩着马扎上了车。
“你什么态度,居然敢不理我!”宋景玉气得柳眉倒竖,直接将头探出马车来叫嚣,“我乃明和郡主,陛下亲封的郡主,你竟然这么羞辱我!”
夏之秋并未多加理会,自顾自上了马车。须臾,才见帷裳叠起,露出一双平静柔和的眉眼来。
“郡主,你平日里会去寺庙中焚香祭拜吗?”
宋景玉蓦地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之秋没有答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缓缓放下帷裳,没有再说一句话。
“驾——”
车夫甩开缰绳,马蹄迎风烟尘起,呛了宋景玉一鼻子灰。眼见车马愈行愈远,她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竟不知不觉被旁人带跑了偏。
“跑吧……跑得……咳……越快越好……”烟尘迷了眼睛和嗓子,她咳得厉害,已是两眼一片湿润,嘴边却又荡起一丝狠毒的笑意,“跑得这么厉害,总有一天,是要人仰马翻的……”
马夫驾着车,从宫门向街市中一路驱车而去。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起初并没有人察觉出有何异样,随着路途长远,终于开始显现出端倪来。
“奇怪,今日的路怎么格外颠簸些……”
夏之秋语气淡淡,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信手挑了帷裳,望向窗外的一线景象来。
灯青也有所感觉,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夏之秋也提了一嘴,似乎更加确有其事了,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慢慢爬上她心头。
“哐啷——哐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