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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将军的尸体不全,不便以棺椁送来。属下就地行了火葬,坛中便是他的骨灰。”

容悦瞥了一眼,沉声问:“那江令桥呢?尸体可有寻到?”

白道顿了顿,微弓着身子坦白道:“我们……没有寻到……”

空气静默了半晌,楚藏微微仰头看着府苑里通明的灯火,最后淡淡地应了句:“嗯。”

那泥烧的骨灰坛朴素得就像一抔尘土,里面却藏着一个人的肉身和灵魂,楚藏始终都知道,那是夏峥,是夏之秋的父亲。

“找个将军罐装了,入土为安罢。”

他说罢,转身向烛火更深处走去。穿堂的晚风微微掠动他的衣裾,将这句话吹得轻飘飘的,落在水里,融化在水中的月里。

而那一身渐行渐远的红,却灿烂得像一团经久不熄的火焰。

洞房之内,新娘子仍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榻上,身旁红枣花生桂圆洒了满床,屋里并没有多少吃食,窗外倒是飘进来些残羹冷炙的味道,让灯青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小姐,你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偷偷吃点吧,不会有事的。”

盖头蒙着夏之秋的脸,灯青看不见她的神色。

“没事,我不饿。”红绸之下传来女子的声音,“倒是你,肚子都叫过三遍了,先垫垫吧。”

灯青抿了抿嘴,她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再推拉第三次,连忙嗯了两声就兴冲冲要出门去找吃的。

然而打开门的那一刻,浑身上下的血像是被冻住一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国师大人……”

闻声,房内之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楚藏看着灯青,轻轻点了点头:“你可以下去了。”

“我……”灯青担忧地回头看了夏之秋一眼,她有些不放心让她独自留下来。

楚藏眼尾一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眼神却像是在看一条搁浅将死的鱼。

亲都成了,日后也没有回头路了。灯青识相地走出房门,行了一礼之后便告退了。

喜履也是红色的,楚藏看着她,恍惚了一下,而后抬步进了门,手里端着两杯红线拴着的酒,向夏之秋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