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什么凭证都没有,就说是死在了春猎的围场里边,这让孟齐如何甘心。
当日亲眼见着孟松死在陈俞剑下的人不在少数,只是陈俞一道命令下去,那些个人便是什么都知道却也是只能当个哑巴。
孟齐费尽心思盘问,最终是一个身份不高的世家子弟跪在地上哀求他不要再继续问了,他方才坐实了心中猜想。
天底下除了那人,确实也没旁人再有这等本事了。
也确实没再闹腾下去了,只是心底埋下的这一根刺,却是拔不出来了。
只是这孟齐不知孟松是因为贺宛这个北岐女子才丢了命,若是知晓,怕是豁出命去也要让她偿了命。
外间因为这事议论纷纷,永祥殿却是一片寂静。
赵筠元自从那日与陈俞争吵了一番,算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陈俞。
反而是贺宛,每日都是依着规矩过来向赵筠元请安。
原本赵筠元以为她是怀了炫耀的心思,可她每回前来态度都极为恭顺,让人分毫挑不出错处来,时日一久,赵筠元便也只以为是自己多心。
这一日,赵筠元像往常一样等着贺宛将每日请安的客气话说完,便开口要以身子疲累为理由让她告退,可不曾想贺宛却抢先一步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些话想私下与您说,可否……”
说着,她看向正在殿内伺候的春容与玉娇二人,显然是想让她们二人退下。
赵筠元闻言微微皱眉,“春容与玉娇都是本宫身边人,宛妃有什么想说的直言便是。”
“这……”贺宛一脸为难,迟疑了好一会,最终却是再度对着赵筠元跪了下去,声音凄婉道:“此事与臣妾有莫大的关系,若是可以,臣妾并不想让旁人知晓。”
她这副可怜模样,便是心比石头还硬的人,瞧见了,都怕是要软下来。
赵筠元顿了半晌,到底是叹了口气,摆手让边上伺候的下人尽数退了下去。
等春容与玉娇二人都退了下去,赵筠元方才示意她起身道:“贺宛,如今殿中就只有你我二人,便也就不必再作这虚伪功夫,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贺宛虽然起了身,可态度却依旧恭谨,她垂首道:“娘娘,我知您对我心里还是有怨气的,毕竟您与圣上这一路走来不易,如今,却被我生生毁了。”
赵筠元皱眉,又听她接着道:“或许说来您会不信,可其实这一切也并非我所求。”
“这话,宛妃或许更应当去向圣上说。”赵筠元显然没了兴致。
贺宛摇头,眼眶微红道:“娘娘,您可知陈国攻陷北岐那日,我是如何从宫中逃出来,又是如何沦落为一个任人践踏的舞姬的?”